兵方阵已经来到三百步位置,地上倒着的受伤足轻被他们一一杀死,队伍丝毫不显凌乱,踩着步鼓声向幕府军整齐前进,火铳兵披戴双层铁甲,随着前进步伐,无数支头盔红缨如火焰上下跃动。
各队足轻大将纷纷挥舞军配,喝令铁炮足轻们准备装填。
三千铁炮足轻铺成六列横队,前后左右都间距两步距离,防止点火时,自己的火药袋被同伴的火绳点燃。
火铳足轻纷取下通条,足轻大将拎着马鞭大声呼喊,队列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喝令声。
“清理药池!
引药倒入火药池!
合盖!
倒入火药!
加弹丸!加垫片!
捣实火药!
······
一些动作迟缓或出错的足轻,旋即遭到足轻大将鞭打。
“固定火绳夹!”
只剩最后一步扣动扳机。
等火绳落下,火药池盖弹开引药点燃发射药,弹丸便可发射出去,给蛮夷带来致命伤害。
“轰!轰!”
轰轰两声炮响后,阵前传来山呼海啸的的“板载”呐喊声。
鸟山藩藩的门国崩(弗朗机炮)终于开火。
两发约三斤重的铁球掠过开原军方阵上空,软软砸在战阵后面的空地上。
“板载!”
友军的火力支援给冈部藩足轻们极大勇气。
安部大人气定神闲,微微点头,从小姓手中接过装满清酒的椰瓢,浅尝一口,还给小姓清酒时,忍不住摸了摸美少年白皙细腻的小手。
美童莞尔一笑,无限风情。
“国崩果然神兵利器,喜兵卫,让鸟山大人再射一炮,振奋我军士气!”
足轻大将武藤喜兵卫兴奋的睁大眼睛,迈着罗圈小腿急急朝后面跑去。
没过多久,喜兵卫便崔头丧气跑回来。
“安部大人,鸟山藩主说炮弹珍贵,等蛮夷接近一些再开炮!”
安部大人虽然有些不满,不过也能表示理解,要知道当年关原之战,德川军国崩也是不会轻易使用的,毕竟这是国之重器。
“让足轻趁士气······”
安部大人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东边传来密集的闷雷声。
“大阪的腊月也会打雷下暴雨吗?”
“应该不会吧?”
安部藩主大声呼喊小姓名字。
“喜多丸!喜多丸!”
小姓喜多丸连忙递上荷兰人生产的望远镜,含情脉脉递给风流倜傥的年轻藩主。
安部信盛没有再去摸喜多丸肥嫩小手,而是一把抓过望远镜,朝东边望去。
他刚举起远镜,脸上便露出惊愕表情。
“国崩!足有上百门国崩!他们的国崩为何移动如此便捷?两个人就能推动!”
安部大人还在感到疑惑,几十颗铁球呼啸着略过马印大旗。
安部藩主和喜兵卫缩着脖子,庆幸自己没被打到。
主仆两人相看一眼,喜兵卫惊呼:
“他们在打鸟山大人的国崩~!
在开原炮兵报复打击下,刚刚发出两发炮弹的鸟山藩的珍贵国崩,立即遭到十多倍野战炮炮弹覆盖轰击。
那门简陋不堪的三斤弗朗机炮顿时砸成废铁,旁边还在清理炮膛宛若工匠的炮手被铁球打了肉泥。
剩余的炮弹飞向正在装填弹药的铁炮足轻,将前面三排铁炮手打得七零八乱,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出十几道深深的血槽。
一条迸飞的断腿从前方战阵中腾空而起,带着惨烈的战场气息,狠狠砸在安部藩飞鸟家徽旗上,咔嚓一声将旗杆砸断。
飞溅的人血如雨滴落下。
淅淅沥沥落在安部信盛脸上。
“啊啊啊!”
战国名将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喜兵卫将藩主扶起。
“蛮夷炮火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