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武器几乎要把这架楯车淹没。
楯车像是刚从面粉铺子里出来,车顶上密密麻麻沾满了灰土硫磺,完全看不出它原本英俊模样。
灰头土脸的甲壳虫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周围已经堆满了滚木擂石,根本动弹不得。
城头好客的守军犹嫌不够,接着把蘸满桐油的火把投了下来,火把落在桐油硫磺上,倒霉的甲壳虫瞬间被火海淹没。
楯车里面冲出一群蒙古牧民,他们身材矮壮,环顾四周,知道自己逃不掉后,索性举起钩梯搭在头顶城墙上,做出一副登城作战的样子。
然而梯子还没举起,这群蒙古人就被飞下的箭雨射成了刺猬,倒在熊熊燃烧的楯车旁边。
这只是进攻的开始。
第一只甲壳虫不幸罹难,并没有吓退它的同伴,毕竟这只死去的甲壳虫只是两千虫潮中的小小一只。
周围响起进攻的号鼓声。
两里之外,四架两丈多高的鼓车上,十六名赤膊金鼓手正奋力挥动鼓锤,将鼓声传遍战场。
金鼓声在充斥着火铳箭鸣声中的战场上显得格外雄壮威武。
火箭军的第五轮神火飞鸦洗地正式开始。
两千支火箭腾空而起,掠过窄窄的护城河,掠过两千只蠕动的甲壳虫,掠过潮水般进攻的外番辽民,如红色暴雨倾泻在宁远城头。
正在城头从容射击的辽火铳手们,在火箭的饱和攻击下,再次伤亡惨重,靠近垛口位置的祖家军如如叶般纷纷落下,尸体砸在城下盾车下,发出令人不安的砰砰声。
城墙后面响起尖锐的竹哨声,赶来增援的边军精锐推开石阶上的尸体,迅速补充到火铳手空出的位置。最先冲上来的是陕西镇边军,他们手持大弓,不等站稳位置,便向城下开始登城的开原军民射箭。
趁着神火飞鸦的攻击,一辆辆楯车迅速靠近,撞向城墙,宁远城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从楯车肚子里钻出成一群群辽民外番,他们不顾头顶上密集的箭雨和不停砸落的滚木擂石,奋力将一架架钩梯搭在城墙上。
钩梯搭在城墙上,顶端带有倒刺的铁钩死死卡在垛口中间的缝隙里。
在各种方言的呼喝声中,朝鲜义民蒙古牧民女真猎人辽民壮丁一拥而上,各人口衔腰刀,顺着钩梯快速朝城头爬去。
一些老弱在城下死死按住钩梯,会射箭的人躲在楯车后面和陕西兵对射。
成百上千支钩梯搭在城墙上,无数外番辽民像蚂蚁过桥一样,顺着钩梯攀援而上,朝宁远城发起疯狂进攻。
第一波辽镇守军已经伤亡殆尽,第二波辽镇兵马还未抵达,此刻城头镇守的五千守军皆为陕地边军,秦人悍不畏死,见此情形,纷纷挥舞重刀飞斧,砍向垛口上面的铁钩,只听叮叮当当,金属撞击溅起阵阵火花。
一些力气大的陕西兵,直接用手将嵌入垛口的铁钩抠出,呼喊同伴上前,几人合力推搡,将搭在垛口上的钩梯和梯子上的外番辽民一起推倒。
红夷大炮的射界被调到了最低,炮手们将铁弹压实后,调整炮口对着几十步外正在竖起钩梯上猛烈轰击,随着一声声炮响,炮弹砸入运送钩梯的人群。人体和钩梯被打得支离破碎,钩梯木块带着尸体碎片四处乱飞,铁球威势不减,狠狠撞向密集的楯车。
辽镇兵士源源不断登上城墙,增援陕西兵,他们怀里抱着一罐罐桐油和硫磺,外面已经装好了引线。
在各营把总喝令下,几百个呲呲冒火的陶罐同时从垛口后面扔出,桐油硫磺剧烈燃烧滚落下去,在空中形成一条条火龙,钩梯上的外番辽民瞬间被火龙吞没······
一架架钩梯被掀翻打碎烧毁,一些侥幸登上城头的开原军,还未发动进攻,便被淹没在汹涌的敌军浪潮中,几百个还没死去的先登勇士,被愤怒的辽兵扔下城头。
在伤亡近五千人后,开原军的第一波蚁附攻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