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知府张应魁,鸡泽知县李鲁生,这两人好大的胆子!没有朕的诏令,竟敢擅自抄家,还饿死这么多人!”
太初二年腊月二十八日,洛阳福王府,武定皇帝将手中塘报撕成粉碎,将碎纸片摔在章东脸上,做完这些,尤不解恨,又抓起桌上茶杯,摔成粉碎,因为暴怒,有些语无伦次。
“康应乾,朕都说不杀不杀,这群前明降官,竟敢自己动手,他鸡泽县还没进驻农会吧,都是你们,天天说缓一缓,缓一缓,现在缓成这样,一群贪官污吏,杀!······”
章东望着溅落在皮靴上的茶水,不敢抬脚躲开。
等武定皇帝一口气说完,张麻子才小心翼翼解释说:“臣有失察之罪,臣已派人赴广平府·····”
“派人!现在知道派人了?前几日你在干嘛!”
刘招孙越说越气,拍案而起,由于用力过猛,面前的那张案几直接四分五裂,成了堆碎木片。
旁边侍立的杜鹃琥珀没见太上皇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朕早说过,对康监军乔监军两人,所有惩罚只是敲山震虎,做做样子给外人看!不祸及家人,现在好了,他们把人家十几口子都饿死了,让一群旧臣怎么看,都会怪朕刻薄寡恩,以后谁还愿为朕做事,谁肯好好做事!”
章东一言不发,额头渗出豆大汗珠,蓑衣卫这段时期在朝鲜战役和徐州忙碌,对广平府确实疏于防备(人手本来也不够)。
没想到张应魁竟如此混账,不等朝廷诏令,就带人抄了康应乾老家,闹出这么大事情来。
“立即派人,把那个知府和知县,都抓来洛阳,朕要宰了他们,给康应乾出气!”
大殿门口传来个沙哑的烟嗓音:
“陛下,东南急报·····”
刘招孙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公公滚蛋。
东方祝瞟了眼地上跪着的章东,补充说道:“圣上,还有封是宫里发来的,好像是太后的。”
听说是杨青儿写来的书信,刘招孙神情舒缓,攥紧的拳头也松弛开来。
“拿来。”
东方祝碎步进来,走过摔破的茶杯和满地的木片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东方祝行了礼,转身便要离去,太上皇叫住他道:“另一封也留下。”
武定皇帝展开两封书信,仔细读了后神色稍缓,章东见状,连忙道:
“陛下,臣在鸡泽县的人回报说,林宇吴霄已将康家家眷救了出来,臣已派精干人手,护卫乔监军在山东的家眷,知会当地官员,不得擅动。”
“废话!林宇吴霄那是朕派去的人,还得禁卫军给你们蓑衣卫擦屁股!”
乔一琦祖籍江南太仓,武定皇帝登基前后,他将家眷(老母亲)搬到了山东,定居济宁。
“山东是咱的老巢,朕不信,在山东,哪个还敢贪墨?还敢胡来!”
太上皇余怒未消,咬牙切齿道:“本以为广平知府是个清官,不想如此贪婪,当初朕刚登基时就该把他杀了。罢了,怪朕识人不明!”
刘招孙让章东起来说话,章麻子颤巍巍站起身,不敢直视太上皇眼睛。
“这段时日南北都有战事,蓑衣卫忙前忙后,你一个人辛苦了,”
太上皇拍了拍章东肩膀。
“臣让陛下蒙羞,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武定皇帝长叹一声:“你现在知道为何要止步于淮河,不再南下了吧。”
章东含含糊糊的点点头。
“地盘打下来了,很多州县只是换个牌子,换汤不换药,朕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是给这些蛀虫硕鼠享受的!”
经历短暂沮丧后,情报头子章东很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