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周围簇拥的将领,现在基本都还在这里。
可惜刘招孙那小子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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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首相从北门视察到南门,边走边对垛口和火炮指指点点,及至看到南门多了几座新修的马面和箭楼,不由称赞几位民政官和将官守城有方,只用短短半年时间,便把几成废墟的沈阳打造成这般固若金汤。
康应乾边走边勉励众人,忽然他家中的卫兵从城墙下一溜烟跑来,心急火燎的在首相耳边低语一番,康应乾听了,连忙与一众手下告辞,跟着卫兵匆忙返回府邸。
康首相现在的府邸,便是以前的辽东经略衙门,这里先后住过杨镐、熊廷弼、刘招孙等人,现在康应乾成了新主人,不过近日老康军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军营,很少回来。
“老赵在哪里?”
老赵是从宽甸逃回的开原商户,他是康应乾安插在宽甸的细作,平时负责搜集情报,也暗中照料老康的独子康光绪——虽然已经确定光绪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老赵哭丧着脸从客厅后面出来,见到康应乾扑通一声跪倒。
“老爷,小的该死啊。”
康应乾脸色惨白,连忙扶起老赵。
“宽甸城破两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光绪呢。”
宽甸城破后,首相大人的公子康光绪下落不明,守城战兵全部殉国,老赵刚逃出城就被朝鲜人逮住,当了两个多月马夫才瞅空逃出来。
“少爷没了!让朝鲜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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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应乾听了,顿觉五雷轰顶,康光绪是他在这世上唯一骨肉,虽说是隔壁老王的儿子,不过好歹父子一场,不是他人能比。
早在两个多月前,他便偷偷派人去了宽甸,让儿子康光绪尽早离开宽甸。
那时大齐已经决定放弃宽甸,主力退缩回沈阳。
康应乾以为儿子提前得到消息,早已逃出生天,现在没准还在外面什么地方和女人鬼魂,等浪够了自己跑回沈阳。
他不顾老赵双手还散发着浓郁的马粪味,一把将它紧紧攥住,大声问道:
“我不是让你带他回来吗!他一直留在宽甸作甚?”
“老爷,”老赵欲哭无泪。
“公子最近和一个鞑子女人好上了,那鞑子女人说说建奴不敢对他们怎样,公子死活不走,等小的带人绑他时,朝鲜人就来了,公子他就····”
康应乾脸色铁青。
“你亲眼看见了!是谁杀了光绪,是谁!”
老赵作势又要跪下来磕头,康应乾一把将他拉起。
“快说!”
“是,老爷,杀公子的就是统制公李舜义,朝鲜兵的大官,是个唱戏的小白脸,我从宽甸西门逃出来时,那个李舜义还在城头喊,快把齐国俘虏杀光,我看见少爷搂着个建州女人被推到了刑场····”
康应乾不等老赵说完,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砚台,狠狠砸向地面,大声吼道:
“滚!滚出去!”
老赵从没见康应乾如此愤怒,吓得连滚带爬逃了出去,远远听见康应乾在背后发出老兽般的凄厉嚎叫,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
“忤逆子!早就该逃出来,还要和建奴女人鬼混!”
老赵不敢迟疑,慌不迭朝外面跑,不想迎头撞见一人,他正要开口大骂,瞥见来人竟是那个身材魁梧的朝鲜将军,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金将军,康老爷正在气头上,您要不·····”
金应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老赵,循着客厅里的哭嚎声望里面走。
金应河轻轻推开客厅房门,嘭一声响,一只花瓶被重重摔在地上,屋子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又哭又笑,光着脚丫子步履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