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到了。之前还在暗自戳戳想的那些信或不信,看得到看不到的想法,被光速的打脸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头皮发麻说不出话。因为师父说的这个女孩,我见过。
我大学是在山东上的。是一个不入流的大学,在一个岛上。当时我上学的时候那个岛上有不少学校。我们学校就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刚刚离开高中那个压力山大的环境,我有点放飞自我。经常和一群男生女生一起跑出去玩。我们这个岛,分成老区和新区两部分。若干年前,此道和外界的物流联系,还没有当时的跨海大桥,海底隧道,只有一个轮渡港口。听起来是不是很浪漫。所以围绕着轮渡港口,有着完整的商业生活工业圈子。但是随着跨海大桥海底隧道和新开发区的建设,老区渐渐没落了。大多数的人都搬到了新区。我们学校也在新区。
可是我莫名的喜欢老区的环境。海滩,公园,晒太阳的老人,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是一种很自在的慢生活。
那时候的我,穷的只能压马路。所以,我就和几个跟我一样穷的兄弟姐妹,花个几块钱坐公交车到老区,在昏黄的路灯下,走在法国梧桐的阴影里,在环岛外环路上,追求着属于青春和穷的浪漫。
外环路边有个电厂,围墙很高,那边已经靠近海边了,晚上人迹罕至。我们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姑娘,在寂静的夜里引吭高歌,又跳又闹。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
和师父描述的完全一致,“大概160,十四五岁,一百三四十斤的样子。荷叶头,穿白色吊带,白色七分裤,白色球鞋,薄荷绿吊带,怀里抱书。”站在路灯下,树的阴影里,面目模糊,静静的看着我们这边的方向。
时隔很多年了,我依然能清晰的记得她的样子,即便当时我只回头看了她那一眼。当我越想越觉得很怪异,为什么这么晚了这么僻静的路上除了我们这些神经病还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女孩这个问题在几秒钟之间被我的大脑提出并且我回过头去想再看看她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问我的朋友们,刚才后面有个女孩子你们看到了吗?
……他们根本没人听到我说话。我这么个大活人问他们话他们都听不到,何况是后面路上一个静悄悄的女孩子呢?
害怕的念头在我心里转了个圈儿,接着就被我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后来我陆陆续续的又梦见过几次这个女孩,我都没有往心里去过。因为她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时间简直叫做白驹过隙一般,一眼而已。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她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大半年前了。她青面獠牙的出现在我老家祖屋的门缝里,还是上面那个门缝,朝我笑。
我突然心有明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究竟明白了什么,我是真说不出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父,师父听我说到这里,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就是她。你遇见她的地方在哪,我们去一趟,当然了,车马费你出,另外发簪还我。”
“什么时候去?我我我订票。”我的心还沉浸在恐惧中,说话舌头有点打结。
“越快越好嘛,你上次梦到她,她都快变厉鬼了,不抓紧点等她半夜给你唱歌啊?再说也有一阵子没出门了,就当去旅游了,我哥哥也去哦!”师父调皮的指了一下师娘。我捏了捏口袋里的不到七千块钱,想着那个跟了我好几年的女鬼,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故地重游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们到的那天已经是过了午饭时间了。天气不知道为什么,说晴吧,并不透亮,说阴吧,还有雾蒙蒙的阳光。空气中充满着潮湿和咸腥的味道,还有一种以前我没有发觉过的垂垂老去的味道。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而且发生在晚上。所以我并不能很准确的记住究竟在哪个坐标看到的她。我们仨人溜溜哒哒的走在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