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殿下…”
小小一张檀木桌几上摆着八道精致美味的早膳。
季秫坐在主位,水青、弋阳各坐一边。
水青问:“殿下的后位可选好了人选?”
话一落,季秫高高兴兴的心情落下一半。
“选好了。”季秫说:“是御史大夫嫡幼女。”
御史大夫是前朝老臣,在朝堂上是中立的一派。娶他的女儿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弋阳殿下,有没有兴趣进宫当个贵妃?”
“陛下,”
水青淡淡开口道:“学子监马上就要月试了,陛下温习的怎么样?”
“……祭司大人……”
季秫垮了脸。今天祭司大人怎么总挑他痛点说啊!
殊不知祭司大人心里也憋着气。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弋阳吃个八分饱,余下这两人谁也没吃好。
季秫匆匆离开,唯恐水青在问什么。桌几上的膳食一一被傀儡端下去施舍,瞬间,整个大殿安静地落根针都能听到。
“阿檀想跟我说什么……”
“……”有些勇气鼓起来只够一次的,再让弋阳说第二次是不可能的了。弋阳摇头道:“没什么。”
“我去看看春神蚕怎么样了。”
少女要起身,却被青年一把拉住袖子。一双清冷的瞳仁中清楚的映着少女的身影,那种情愫,藏在眼底,浓郁又深情。
“阿檀为何要把水珠扣下来给我?”
“水珠是鲛人的灵珠,阿檀便这么信得过我?”
他轻声问。
手中却幻化出那枚水珠递给她。
弋阳看着那水珠,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水青说:“水珠放我这里很危险——你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我,我自当万万珍之爱之。可如今长娪毁坏,无数妖物伺机而动,我不敢拿你冒这个险。”
他顿了一顿,说道:“阿檀早上想说什么了?”
弋阳沉默接过水珠,水珠碰触掌心里,轻柔的仿佛一团云朵。她方抬起眼,道:“我早上说,想和水青大人跨种族……”
传音珠忽然震动不止。
弋阳停了话,拿出来,只见客容阴柔的脸布满细汗,急声说:“弋阳你快回来!春瑶……春瑶出事了!”
弋阳面色一凛,说道:“我马上回去。”
她站起身,歉意的望着他:“我要回去一趟,这句话……就留着你我再见面时候说吧。”
水青弯翘的嘴角抹平,安静了一会,撒开手。
也跟着站起来说道:“好。”
两人心意或许对方都知道,然而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没有捅破。
水青说:“注意安全——下次回来,别让我这么痛苦。”
有情人互诉衷肠还没开始就被拆散的痛苦。
弋阳深深看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临山湖。
客容通知完弋阳,马不停蹄的去了鲛人郎中住的地方。堵在人家门口逼问:“春瑶到底怎么了?”
郎中摇了摇头:“回客容殿下,臣也不知春瑶殿下是何缘故导致沉睡不醒。只是能感应到春瑶殿下体内的水珠正以慢速且不可避免的速度枯萎。”
“……”枯萎……
这话客容已经听过一遍了,可在听仍是觉得这郎中在放屁。
水珠是鲛人至宝,与鲛人同生同死,怎么说枯萎就枯萎?
郎中又道:“春瑶殿下这病实在蹊跷,不过当务之急是阻止水珠枯萎,否则春瑶殿下就真的无生路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