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满月的雪水——弋阳没想到这也有人存！
水青戴着帷帽，黑纱遮住招人的容颜，素白的手心里躺着几枚圆润饱满的珍珠。
“多谢郎君。”
老翁满面笑容的接过来道谢。
这是一个小巷里，水青拎着一个瓷坛走向马车，一边走一边说道：“爱茶的人不仅对茶叶要求高，对泡茶叶的水也极其挑剔。其中冬日满月的雪水煮沸泡茶最佳，因而只要打听哪个人爱茶如命，雪水就不是问题。”
“下一个……春神蚕丝。”
弋阳手腕上戴着细条的芙蓉叮当镯，一步一响，镯声清脆。
“现下是春日，到好找。”
水青撩开织锦帘子，轻声道：“殿下上来。”
弋阳弯着身钻进去。
车厢里空间很大，摆着一方小几还有软榻。角落里袅袅升起香雾，是牡丹香。
水青随后进来坐下。
驾车的是水青的一个傀儡，车马舒适，感受不到晃动。
弋阳看着水青将坛子打开，修长的手指伸进去，用掌心托了一捧水。黑纱下清冷的凤眸看向她。
弋阳：“？”
水青说：“你离开临山湖很久……需不需要浇点水？”
弋阳：“……”大可不必。
她还没到干成闲鱼的地步。
“我们鲛人体内，都有一颗水珠子，它系着我们鲛人生命源泉。有它在，我不会死也不会缺水。”弋阳解释道。
“古籍到没有记载。”雪水托在掌心，冰凉入骨。水青却没感觉似的重新封上坛子，拿起一边帕子随意将指尖水滴拭去。
弋阳说：“古籍只是大概，也是人所编撰，不会很详细。”
沾了雪水指尖更为白皙，白晃晃的招人视线。弋阳好奇碰了碰——好凉！
比冬日临山湖还凉！
水青快速收回手，“冰到你了？”
“冬日满月的雪水比任何水源都要凉，加上我体质也比寻常人凉的多……”手指在袖口里蜷起，水青说道：“你莫要碰。我让傀儡买个暖手炉来。”
说着，掀起帘子吩咐傀儡。
傀儡动作很快，片刻便拿了回来。
弋阳接过来没有说话。车马继续走在街道上。
突然——
弋阳将水青蜷在袖口里的手拉出来，一同捂着暖炉。温热的气流通过脉络传递到身体各个方面。
水青愣了愣，似乎没想到。
漂亮清冷的凤眸瞪得圆圆的，等缓过来，垂下眼睫。白玉耳朵同脖颈不受控制的一并染上绯色。
就在这时，弋阳看过来，弯月眉，秋水瞳仁里黑白分明。脸颊两侧是齐耳根两指宽的头发，垂着玉坠金流苏。仿佛是金玉堆里养大的白瓷美人，又仿佛少年老成。美艳中透着一股淡漠的沉静。
“你脖子怎么了？”弋阳问。
有黑纱挡着，看不见通红的耳根，只能看见脖颈出的那片霞色。像是冰天雪地中一朵不知从何处来的红梅落在了雪地里，沾上颜色。
水青盯着那条流苏道：“可能是快到夏天太闷热了。”
弋阳摸了摸他指尖，暖炉捂了半天依然是凉的。
她这一摸不要紧，水青刚刚消下去的绯色，又蔓延上来。
“殿下。”
他开口道：“您不如说说鲛人族的事吧。古籍上记载并不多，我有些好奇。”
“鲛人吗……我们倒没什么趣事，除了每次鲛人成年的波及宴有些热闹就没了。对了，客容三年内被甩二十七次算趣事吗？”
水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