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阿清！”
当——
身后冰冷剑刃的交错声乍响。
闻人清一回头只见明素不知什么时候拎了一把长刀向他劈过来。弋阳也随手抓了一把长刀格挡开。
翠绿的衣袍翻飞，衣摆刺绣栩栩如生，衬得女孩眉眼仿若荼蘼一现。凤冠上的流苏刷刷的响，那股昙花香扑鼻而来愈发浓郁。
彭——
“阿檀！！！”
邱宁与谢铎分开缠斗，回头时只看见这一幕——娇弱的女孩如濒死的蝴蝶，下颌扬起，一口血花吐出来。在她身后，是张志。
当。
长刀落在地面。女孩的身躯往下倒去——
真尼玛疼。
弋阳这样想。
随即人被接住，入目是闻人清那张昳丽的脸。
“阿檀？”素来清冷的声音微微颤抖。
“……”疼。
弋阳很久没感受到疼痛了。她想说说话安慰他，想告诉他别伤心，下个世界依然会相遇。还想告诉他别崩啊，崩了她年终奖就没了。
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因为弋阳张了张嘴，涌出的只有鲜血。
心肺承受第二次震荡，有些已经碎了。
凤冠歪歪斜斜的落在一边，上面的珠玉染了尘土染了血，一点也看不出原先的华美。
“张志！！！”
邱宁红了眼，不要命似的冲上来——阿明死了，连他养大的弋阳也垂死。
“谢前辈救我！！”张志瞪大眼睛，提气抬掌。
邱宁身后的谢铎飞身一掌打下来，正好落在他的风池穴。
“呃……”
邱宁没有管，拼尽力气将所有内功与张志对上。只听张志哀嚎一声，顷刻间血肉分离。
“弋阳……”
邱宁跪下来，扯了扯笑容：“别担心，哥帮你在地底下探探路……阿明，阿明……也等我许久了……我这幅样子下去，她又要说我了……”
“……”
哥！！！
弋阳偏了偏头，秋水眸里泪水顺着太阳穴淌下去。许是牵扯到了哪里，弋阳又是一大口血呕出来。
她很早就知道邱宁有个爱人，叫阿明。阿明死于邱宁夺魔教教主之位的那一天。邱宁原本也想随她去了，可是在魔教外捡了一个小丫头——就是弋阳。
二人相伴十数年，比起上下属更像亲人。
邱宁无力的倒在弋阳面前几步的地方。
“阿檀，阿檀你别抛下我。”
闻人清的手都在颤抖，凤眸里罕见的慌张仿佛要溢出来。
“阿檀……”
他也看到了弋阳流的泪，薄唇紧抿。
弋阳快不行了。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揪住闻人清的衣领，美眸泛红。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要你杀了他们！！！”
“咳咳咳！”
鲜血流的更快了。弋阳却不撒手，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悲伤。
闻人清点头道：“好，我杀了他们，我杀了他们。阿檀，你别扔下我，阿檀……求求你，求求你别不要我……”
“……”
弋阳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她好不甘心，可又是甘心的。闻人清答应的事从来不会食言，可她要食言了……
“阿檀！阿檀！！”
那只手慢慢滑落，女孩的头偏到一边，眼眶里还蓄着泪。墨发彻底散开，垂到地上——然而地上都是血和土，混合在一起。
“阿檀……”
闻人清抱着女孩尚且温热的尸身，凤眸空洞的流下一行泪。
“你等等我，我片刻就来。”
闻人清低头，克制的在女孩眉心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