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仓促,简单商议之后,吕家便决定连仪式也不打算办了,就请相熟的朋友过来吃一顿大餐、喝一杯水酒。
说是婚庆,倒不如说是送行。
收到这样的请帖,一众好友熟人都震惊了,翌日还没到饭点就匆匆都来了。
最先到的竟是邹始道。
府试过后,燕维安因为临时得知了消息,这才单人匹马着急赶路回来。
而邹老头儿亲自带队,带着这帮年轻人去府城参加考试,今天才回到镇上就收到请帖,甚至连休息一下都没有,直接赶来了吕家,找到燕维安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你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燕维安平静地看着他,“院长,昨天大家都说过了,您没有别的新鲜话吗?”
邹始道:“……你,你气死我了!”
他按了按一鼓一鼓跳动的太阳穴,燕维安及时送上一杯茶,“您别激动,一把年纪的人了。”
这话一说,邹始道更气了。
接过茶喝了一口,邹始道跺脚道:“你这次府试算是压线通过,所以你已经是童生了,而你才跟老夫学了半年,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又喝了口茶,捏紧杯子,“而且就算不走科举一路,凭你的身份,哪有给人家做赘婿的道理?将来被人追究起来,你怕不是要害了三昧?”
燕维安眸光微凛,等邹始道放下茶杯之后,才徐徐开口道:“所以,连院长也知道我的身份?”
“你……”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打了个转,邹始道呆呆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少年,露出苦笑。
原来自己当初并没有多想。
“燕”这个不算多见的姓氏,再加上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果然不是巧合。
看着邹始道窘迫的表情,燕维安笑了笑,“原来还是有人能猜到我的身世。既然如此,院长您就更不用担心我了——我的祖父一定能互得我周全的。”
少年的眼神平静而不乏坚定,邹始道叹了口气,后面还想再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沉默片刻,道:“原本老夫的打算,是让你用几年的时间考中秀才,好歹顶着这样的功名再回京,届时国公府必定不会怠慢于你,不会嫌你教养不好。
“回到京城后,你还能接触更多名师,在那样的环境下,学习进步更快,秋闱时才能考出更好的成绩,殿试时说不定也能进入一甲之列。”
邹始道说着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确实聪慧,没想到终究还是回到了武道上,或许这就是燕家男儿忠君报国的本心传承吧。
燕维安偏了偏头,“可是我觉得,再怎样我都遇不到比您更好的老师了。若不是您,谁能把一个半文盲用半年时间就教成童生?”
邹始道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拍了拍少年的胳膊。
这孩子够聪慧,知道怎么哄人开心。
算了,他一生孑然,原本是将这孩子当自家子侄看待,那就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臭小子,你房间在哪?老夫一路赶回来困得很,借你床铺小憩片刻。”
“您只管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叫您。”
燕维安将老头儿搀扶回了自己屋里,无奈地笑了。
接着赶来的是易家爷孙俩。
二人倒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只是易南星走出来,向燕维安伸出手,咧嘴一笑。
“我准备去报军医,但军医征收点会晚你们一步,你们先行,我会追上你们的。”
燕维安的动作一僵,诧异地看着易南星,“你?为什么要去犯险?”
他看向易冬,试图从老头儿脸上找到什么破绽。
印象里,这对爷孙的相处纯属口嫌体正直,易冬明明那么在意这个孙子,怎么会允许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而且……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易南星和那位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