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们后,秋月等一众丫鬟收拾着堂屋里吃饭过后的狼藉,
燕维安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吕子亮扛回屋子,贺胜男和吕三昧走在后面。
贺胜男觉得今天真是丢了大面子了!
可嘴角又忍不住翘得老高。
瞧见她的表情,吕三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好啦,想笑就笑,今天老娘不和你计较。”贺胜男傲娇地道。
吕三昧“扑哧”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老爹当年还这么深情,这歌的水平堪比歌唱家了。”
贺胜男脸上发热,哼了哼,“反正我又不是因为他唱歌好听才嫁给他。”
“对对对,当然是因为我爹长得帅。”吕三昧努力憋笑。
贺胜男羞恼得伸手就想掐她,可是想起刚刚说不和女儿计较的话,只能哼了哼,转移话题道:“还有两天,就是京城里那位贵妃娘娘的生日吧?”
“对,宁贵妃,蓉儿小姐的姑姑。”
贺胜男露出憧憬的神情,“也不知道咱们的绣画能不能被那位贵妃看中,好歹咱们以后可以接一下大单子。”
吕三昧踌躇满志,“老娘的设计和心姨的针法,那简直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完全就是互相成就,我相信肯定能大放异彩。”
“就你这丫头嘴贫,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贺胜男拿指头戳了戳闺女的额头。
吕三昧捂着额头,神情促狭,“那爹就是靠着嘴皮子把你娶回家的?”
“……我反悔了,老娘今天非得和你计较计较不可。”
“哎呀我投降,别弄我……好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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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京城,月华宫。
八宝流云镜前端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因为保养得当,单瞧这张脸,甚至可以感觉她只有二十多岁。
宫女们在一旁为她梳妆,将她如云的秀发梳顺,然后盘成漂亮的发髻。
宁杏儿看着镜中完美的自己,露出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容,展示着最恰当的美丽,不多一分锐利,不少一分魅力。
她很满意这样的自己。
头发盘好,就要上饰品。
宁杏儿从镜中看到捧着妆奁过来的宫女,微微挑眉,“记得,今日用的都必须是皇上最近两年赏赐给本宫的步摇金簪,超过两年以上的,别让本宫看见它们。”
“是,娘娘。”
毕竟她可是最受宠爱的宁贵妃,可不能在所有人面前露怯,一定要将这份给她、给宁远侯府的荣宠展示给所有人看到,看得清清楚楚。
梳妆过程很繁琐,但为了等到惊艳亮相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光彩照人的宁杏儿一出现在大殿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皇帝更是在看到她后就一刻也不曾移开视线,甚至在宁杏儿快走到御阶前时,亲自下去搀扶了她一把。
这一切,坐在旁边的苏太后看得清清楚楚,眉头皱起,但不发一言。
在中宫空缺的时节,为了最宠爱的贵妃举办这样盛大的寿宴,无疑彰显了皇帝的某些意思和倾向。
向宁远侯夫妇敬酒的人多了不少,而宁芷蓉更是被不少世家小姐包围,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关于她婚事的事。
宁芷蓉简直是不胜其烦。
她忽然有些怀念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子,怀念那场盛大热闹的庙会,还有点想念那个机灵到偶尔有些狡猾的少女。
——如果和三妹一起玩,她肯定不会像这帮人这样恶心吧?
好不容易甩脱了这些大小姐们,宁芷蓉回到父母身边,大大地喘了口气。
却听到母亲低声笑道:“若是想到你妹妹能有这般造化,咱们不该那么早相看苏家。”
“噤声。”宁远侯同样压低了声音,还假借喝酒的动作抬起袖子,冲妻子使了个眼色,“本就没多少人知道这事,苏家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