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侍卫,一个叫常殊,一个叫孙天成。
二人原是跟随在宁远侯身边的,这次特地由宁远侯挑选了来保护宁芷蓉,自然是因为深得主子信任。
“可是侯爷再怎么信任我们,总是压不过孝道。”
“哦?此话怎讲?”燕维安给两人斟茶。
常殊性子稳重些,叹了口气,握着茶杯沉吟。
倒是孙天成先憋不住了,咬牙道:“那个凌玉是侯府的家生子,母亲是侯府老夫人身边最亲信的凌嬷嬷,从小就跟着老夫人,老夫人的日常起居,半刻都离不了那位嬷嬷。
“凌玉又是从小跟在夫人身边的,这母女俩伺候着侯府的这对婆媳,都深得两位主子的宠信。
“而小姐天真烂漫,打小就性子活泼,常不受管束,夫人有时甚至要凌玉去给小姐讲规矩,所以日子久了,小姐甚至都会害怕这位凌玉姑娘。”
燕维安默默记下了凌嬷嬷这个人物,又好像很不理解地道:“再怎么信任一个嬷嬷,宁小姐可是老夫人的亲孙女、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怎能信任一个丫鬟胜过自家骨血?”
孙天成嘲讽地笑了。
“不然,你当小姐为何要不辞辛苦来这儿进行什么‘相看’?她们只管将小姐看做联姻人选,总是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而嬷嬷丫鬟卖身契总在自己手中,只要一直捏着,就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燕维安若有所思地点下了头。
两个侍卫将刚刚的不满发泄了一通后,情绪渐渐平复,也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一个外人说得太多了些。
而燕维安顺势见好就收,让二人安顿好后就过去吕家那边,继续保护宁芷蓉的任务,晚间再过来就寝。
二人好一阵感谢,等燕维安出去之后,对视一眼,不禁感慨。
“常哥,你方才听到了吧,这少年说这宅子是他自己买的。”
孙天成止不住地歆羡。
虽然是一个镇上的房子,可看这面积和布置,只怕也要百两银子吧?
100两银子,他在京城干了那么久都要攒上近十年,这个少年瞧着还不到二十,居然就能买下。
常殊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而且我看他身上似有武艺傍身,原本还以为他是吕家姑娘的小厮,想不到也是深藏不露。”
他摸了摸下巴,“而且我总觉得,这少年的五官有些眼熟。”
孙天成眼睛亮了,“你也这样觉得?我瞧着这小子的眼睛和咱们侯爷的眼睛有些像,亮亮的,特有神,也特别威严。”
他挠了挠头,嘿嘿笑,“这么说出来之后,好像又不觉得很像了,或许是我有些想多了,这天底下相像的人应该有不少吧,话本子里经常有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来着。”
二人又合计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将这茬放过了。
吕家那边。
有秋月守着门,宁芷蓉在吕三昧的房间里才放松了许多,顺便大吐苦水。
“我是真想不到,我爹娘竟然要我嫁给那样一个家伙!”
吕三昧默默地给宁芷蓉倒了杯茶水,宁芷蓉接过牛饮了一通,长长吐出一口气,满脸都是委屈。
“那苏家有什么好的?卫国公府又如何,我们侯府也不差,而且苏文卿居然当着我的面就敢那样把我们侯府的侍卫毁容,以后还怎么了得?”
说着又喝了口茶。
吕三昧奇了,“先前看你信中所写,好像并不抗拒去相亲啊。”
宁芷蓉拿手指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能怎的?那信写出来,定会被我爹娘看过,我当然要报喜不报忧。”
吕三昧失笑,可随后想到什么。
“你说那信被你爹娘看过,那么他们肯定知道了你要找我订给贵妃娘娘的寿礼。”
“自然知道。”
“可当着凌玉的面,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