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原本想退走,但吕三昧直接当着他的面拆了信看得津津有味,一副完全不避人的大咧咧样儿,不禁让他很是无奈。
又见吕三昧露出微妙的笑容,他忍不住问道:“何人给你写信?”
吕三昧想了想,“京城里的一位……嗯,朋友。”
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和宁芷蓉之间还是能算作“朋友”的。
不仅是因为之前一起被“绑架”的经历。
毕竟宁芷蓉给了自己一块玉佩,不管宁远侯府承不承认,只要拿着那块玉佩去京城,随时可以去侯府见到她。
杨念“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探究。
因为信的内容实在太多,吕三昧不得不尽快扫视信笺。
好在,前面大部分的内容都是抱怨京城的日子太过无聊,贵女们之间的那些玩意儿宁芷蓉都已经看腻了,甚至有点怀念枕河镇的庙会。
再往后看,宁远侯府前阵子居然开始为她挑选夫婿了。
幸好一家之主的宁远侯随后因一件要紧的政事缠身,这件事才暂时搁置,但老太君和侯夫人仍在继续相看各路权贵之子,只等侯爷闲了,将名单呈上去。
吕三昧抿嘴笑,微微摇头。
看起来宁芷蓉这种“土生土长”的古人,其实并不反感这种盲婚形式。
她耐着性子继续往后面看,忽然眼前一亮,赶紧将信纸一折揣进兜里,遥遥地向杨念道:“大人,我有急事先回去啦!拜拜!”
杨念正在屋内泡茶,听到这话微愣,抬起头时只能看到吕三昧的残影。
“……这丫头,道别也值得‘拜’吗?”
他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将房门关上,回到书桌前取出一张信纸,脸色凝重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方才他不是不想探究,为什么一个乡下姑娘能和京城的贵女成为“朋友”。
可这封随着宁远侯大小姐的信一同而来的东西,才让他感到震惊。
说白了,宁小姐的那封信只是幌子,目的就是掩盖这张来自锦衣卫的“密令”!
杨念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密令”上的内容一字一句重读一遍,然后瘫坐在椅子里。
若此事为真……
这个年,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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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三昧兴奋地跑回家,贺胜男这时已经午睡醒了,喂过两个小崽子后就在书房里认真画图。
“娘哎,我给你带好消息回来了!”
贺胜男抬头,喜怒半点不显,淡淡道:“你能有多好的消息?不继续惹麻烦添乱,就算好的了。”
吕三昧直接无视了她口是心非的表述,将宁芷蓉的信递给她,“你自己看,这是不是好消息?”
贺胜男将信接过去,看向吕三昧指出来的部分。
“正月初四……宁贵妃娘娘的生日贺礼?”
吕三昧连连点头,“就是宁小姐的姑姑,她说姑侄俩关系很要好,虽然侯府会有专程的贺礼,但她还想单独给自己姑姑一份礼物。”
贺胜男捏着信纸,眸中光影变幻,然后看向自家闺女,“三昧,你看起来干劲十足,是不是另有打算?”
吕三昧从后面一下抱紧她的脖子,撒娇道:“什么都瞒不过娘!我想着,这次的礼物是送给宫里的皇妃,这可是一次很好的广告营销计划!”
虽然宁芷蓉只可能送一份小礼物,但如果这份礼物能够入了贵妃娘娘的眼,绣品的名气肯定会打响,相应的就能影响到实际的销量。
将来再成为贡品,甚至成为皇商……
咳,暂时先不想那么远,先把绣品做出来,在正月初四之前送到京城才是要紧事。
于是,吕家这几天陷入了低气压。
设计这种东西,精准把握甲方的需求永远是最难的。
尤其像宁芷蓉这样,根本没有提供太多的需求,只给了一个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