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运粮食,平压凉州粮价。”
李长史面露犹豫:“调运粮食某做不得主,需向上请示。”
周钧心中知晓,对方身为凉州长史,不愿意将粮荒一事过度声张,以免影响官员年考。
周钧只能澄清利弊,又苦劝李长史。
后者听完,勉强应下了此事。
周钧:“还有最后一事。”
李长史:“还有?”
周钧:“邻州调粮,山高路远,恐时间上赶不及,万一城中粮荒严重,说不定要开赈济仓,以接济百姓……”
李长史猛地站起身来,喊道:“开赈济仓?!此事不可!”周钧奇道:“为何不可?”
李长史:“赈济仓应对天灾饥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开仓!”
周钧细观李长史脸上神情,只见后者表情和动作之中,有着心虚和紧张的迹象。
周钧心中狐疑,于是又向李长史诈言道:“莫不是赈济仓有何变故……?”
李长史眼睛不自觉看向上方,口中又说道:“哪有什么变故?周监丞莫要胡言乱语!”
周钧见状,心中一沉。
出了都督府,周钧骑在马上,看到大街上买粮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又见坊间有百姓家中无米,苦苦哀求邻人借粮,心中哀叹。
回到金宅,周钧坐在堂中,回想着与李长史的对话,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
他思前想后,先是找到了凉州的舆图,接着出言招来了金凤娘和申叔公,开始商讨粮荒一事。
周钧首先说道:“凉州城中的粮荒,怕是有人趁着大军开拔,恶意屯粮,又故意抬价所为。”
金凤娘将怀中的朝暮,交给一旁的绣娘,开口说道:“这几日来,妾身也觉得不对,市集上但凡有粮出售,不管价格高低,总有人一次全部买下。”
申叔公沉声说道:“八成是粟特人。”
周钧心中隐约也有此想法,听见申叔公说了,轻轻点了点头。
申叔公又说道:“粟特人为了得利可以不择手段,眼中丝毫没有恩义荣辱。他们又抱团排外,视他族为草芥。”
周钧仔细思虑了一番,朝金凤娘和申叔公问道:“倘若现在派商队,出城购粮,何日可归?”
金凤娘用手指着舆图说道:“倘若想要购粮,出城有三条商路,分别是向西去往张掖,向南去往鄯州和兰州,还有向东去往会州。”
“但是,眼下是春夏之交,其它州府的市集上,存粮本就不多。而凉州城人口又多达二十万,这三条商路能运来的粮食,对于凉州城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倘若是粟特人在屯集粮食,他们肯定会派出商队和部曲,在这三条商道上设卡,一边在城外收购粮食,一边阻止城内出行购粮。”
周钧看着舆图,问道:“除了这三条商路,难道就没有其它通路了吗?”
金凤娘紧锁眉头。
申叔公却突然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条商路。”
周钧和金凤娘闻言均是一愣。
申叔公:“只不过,那条商路在汉朝时还有商队在用,现在却已经荒废多年了。”
周钧连忙出言询问。
申叔公将手指放在凉州城的北面,在一片大漠的包围之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地名——白亭。
申叔公:“汉朝与匈奴互市时,在凉州城北的白亭设有一互市镇。而如今,大唐与漠北互市,大多以朔方的西受降城,取而代之。所以,白亭的互市镇已经逐渐弃用,成了白亭守捉。”
周钧:“您的意思是,从白亭向北,可以与漠北诸部互市?”
申叔公点头。
金凤娘问道:“但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白亭周遭皆是大漠,如何寻找商路?”
申叔公:“十几年前,某曾带着金家商队,走过那条商路。”
周钧听见,心中不禁暗叹,原来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