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帕毕竟是贴身之物,谢祁就这么收起来了?
车厢内陷入沉默,谢祁也拿了一本书来看。
几天过去,天气明显变得湿润起来,他们几乎已经算是到了江南地区。
这一路上,流民也越来越多。
林清音在休息的时候,秘密联系过无浊门,要他们在这些人里挑一些何时的,收入门下。
这一下子,无浊门又壮大不少,先前刚从谢祁那里敲诈了一万两银子,又有些不够用了。
到了阳县,距离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洪涝最严重的的河州,就差五十里地了。
天色已晚,他们决定今日便在这里休息,明日一鼓作气,赶到河州。
由于带了近一千的士兵,再加上一些官员和工匠之类,零零散散近一千五百人,便是在阳县外驻扎的。
林清音和谢祁说了,独自进入阳县,看看情况。
阳县之内,一片萧条。
走到正街,粮店也只有一家开着了。
林清音想了想,进入粮店。
“五两银子一斗粮了嘿!今日还剩三十斗,赶紧的各位!”
胖成一团的粮店老板一手拿着一两银锭子,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五两银子一斗粮?
平日里一贯铜板就能买一斗,这粮店也太黑了吧?
林清音站在一边,倒是也不很突兀。
有不少人正或蹲或站在门票,眼巴巴地看着那些买了粮食的人出来。
突然,林清音的目光被其中一个排队的男人吸引了。
“这,昨日里还是一两银子一斗,今日怎么就成五两了?”
男人背着一个大箩筐,里面是一贯一贯的铜板,可以看出,凑够这些钱,非常不容易。
“少废话!现在洪涝多严重呢!再往南走,十两银子都有人要!没钱就走开!”
一旁的小二十分不耐烦地将男人推开。
男人可怜巴巴抱着个大框子站在一边,十分令人心酸。
林清音再仔细看着,发现其中一个人买了一斗粮以后,好几个人过来分,这些显然不是一家的。
很明显,他们实在凑不足钱,只能是好几家人凑了买斗粮分。
一斗粮也只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一天的。
现在这里一个人就是一家人,或许下面还有三四个等着吃饭的孩子,一斗粮分来怎么够?
或者,也许他们都未成家,可能家里头只有一个人了?
林清音想着,悄悄跟在几人身后,左拐西转,进了一处巷子。
刚刚进来她就皱起了眉。
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那手帕捂了口鼻,小心越过地上的污垢垃圾,小心跟在后面。
她看到许多人痩骨如柴,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
到了一处,有些临时搭建出来的布棚。
那几户人家立刻将粮食和着一些野菜煮到一起,那野菜还带着泥!
林清音微微蹙眉,这样也太不注意了些。
却是见那大锅里头满满的都是水,只有最底下有一点米,加了带着泥的野菜,倒是显得充实了些。
她明白了,那些泥土是故意放在里头的,这样和着米,也可以填填肚子。
林清音越过这些人,继续往里头走。
忽而,她闻到了一股肉味。
怎么会有肉?
她站在角落,看着不远处几个男人围着一口大锅,里面是浓浓的肉汤的香气。等等!
她开了天眼,仔细一看,一个孩童的灵魂正茫然地待在那大锅上面。
是人肉!
她惊骇地往后退了两步。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想上前阻止,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
她没办法填饱他们的肚子,人已经杀了,难道要高举道德的旗帜,呵斥他们不能吃人吗?
一个微弱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