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
“就算重视也是有限度的。”
“甚至是在自取灭亡!”
固满眼不解。
秦落衡道:“天下以往很多人都认为大秦的目标是盘整天下,也一直放松了对六国复辟暗潮的查勘,而这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大秦从一开始便在积极备战,只不过目标是百越跟匈奴,相对于六国贵族,这两者才是大秦的心腹之患。”
“六国贵族固然在地方有些声势,但终究是群见不得光的鼠辈。”
“他们对帝国的确有威胁,但并不致命。”
“而且有些事固你一直没有理解明白。”
“陛下这次大巡狩,看似跟上次差不多,但实际不然,这次陛下是有两个大战略的,对外反击匈奴,对内大举镇压复辟,只不过外界很多人都误以为只有镇压复辟,殊不知,朝廷的重心其实是反击匈奴。”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六国贵族炮烙出的‘亡秦者胡’,反倒给了朝廷口实,让朝廷可以调兵去反击匈奴,而且匈奴跟六国贵族看似没有勾连,其实两者是互为‘同盟’,若非匈奴牵制了朝廷太多精力,六国贵族又岂能随意造事?”
“等此次匈奴事了。”
“天下将会进入新的整饬阶段。”
“固,你是一名很优秀的法吏,现虽屈身于一个上计吏,但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调到地方,执掌地方政事了,这段时日,我知道你忙于协同处理东郡的事务,而这未尝不是汲取经验的时候。”
“天下方兴未艾,吾等仍当砥砺前行。”
固连忙作揖道:
“下吏定谨记于心。”
“只是下吏有所不解,为何尚书令会认为匈奴之事会很快结束?”
“若是这条谶语真的是六国贵族所为,那这个消息定然会传到匈奴那边,他们听闻了这个消息,岂会不加强戒备,朝廷就算临时增派兵力,恐怕短时也难以奇效。”
秦落衡嗤笑一声。
摇头道:
“来不及了。”
“陛下这次随军十万。”
“你的确跟随轺车在前行,但并没有真的深入军中,这一路下来,大军的数量其实一直在不断减少,只是朝廷在有意做遮掩,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察觉,而现在陛下随行的大军,其实只有一万人上下。”
“剩下的八万多,早就分批次去到了大河以北。”
“现在大军正跟匈奴对峙,突然多出八万多大军,已经足以改变战场形势了,匈奴仓皇北逃只是时间早晚,匈奴一逃,朝廷便能彻底腾出手来了。”
“那时就是大举镇压复辟之时。”
“天下也该到了朔本清源的时候了。”
固心神微动。
他已经明白了秦落衡所说。
朝廷早就制定好了对匈奴的作战计划,陛下此次看似劳师动众,实则是暗藏玄机,再则,陛下一向不走寻常路,每次巡狩,都非是走的驰道、直道、官道,而是十有八九是没有大道的险山恶水,其迂回绕远自不待言,艰险难行可谓亘古未见。
以往他也对此不解。
但现在细细想来,未尝不是有意为之。
险山恶水,固然道路崎区,却是足掩人耳目,大军行进也很难被外界察觉,只要保密得当,完全可以悄无声息间将大军调往战场,而且......朝廷恐怕正是这么做的。
因为这次陛下巡狩的有些地方,正是匈奴流窜的北边之地。
或许外界会对朝廷的举动感到可笑,但殊不知,朝廷未必不是有意扩大谶语的传播力度,为的就是传播到匈奴单于耳中,分散其心神,然后趁其不备,攻袭敌营,驱敌于万里,进而达到一战定北疆的效果。
而且朝廷一直以来都担心六国贵族跟匈奴暗中联系。
这条谶语传出,恐怕也会让匈奴人对六国贵族心生不满,两者之间已然埋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