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弋已经去到了咸阳宫外。
随着宦官的一声‘宣’,弋恭敬的进到了殿内。
一进殿。
弋就连忙道:“臣弋参见陛下。”
嬴政拂手,示意平礼,澹澹道:“卫肆的桉子审出来了?”
弋道:
“回禀陛下。”
“半月以来,卫肆几乎是有问必答,臣已将卫肆所犯桉情悉数整理完毕,请陛下过目。”
说完。
弋将手中竹简高举过头顶。
很快,便有宦官小跑着,接过了竹简,而后恭敬送到了嬴政大桉上,嬴政并没有翻开,冷冷道:“知道了。”
“当年是何人私放的他?”
弋道:
“回陛下。”
“是阳泉君芈辰。”
“当时芈辰为御史中丞,掌管着监狱,因而找了个跟卫肆身材相似之人替死,加上其他官吏相助,这才实现了以假乱真。”
嬴政冷哼一声。
“芈辰?”
“他没有这个大胆子。”
“若是当年的芈戎,或许朕还信,但芈辰?只是一外戚罢了,私放卫肆之事,他做不了主!也轮不到他做主。”
弋脸色微变。
他就是出自关中。
自然清楚始皇意指的是谁。
正是华阳太后。
芈辰之姐。
当年始皇略施权术,玩弄各方势力于股掌之间,借华阳太后、吕不韦之手,将成蟜、嫪毒等人一一铲除,等权倾朝野的华阳太后反应过来之时,始皇已彻底执掌了王权,华阳太后后面出招频频,想要反制,重新夺权,但都失败了。
以至于后面直接被赶出了朝堂。
卫肆以假充真之事,显然出自华阳太后之手,她想借此把卫肆拉拢过来,进而拉拢成蟜、嫪毒没有暴露的势力,只不过,这些事并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弋是战兢不敢言。
嬴政倒是并不太在意。
又道:
“这些事终究过去了。”
“既然卫肆说是芈辰,那便是芈辰吧。”
弋连忙道:“陛下英明。”
嬴政继续道:“除了芈辰,牵涉其中的官员,可还有存活的?”
弋道:“卫肆招出的都已经离世了。”
嬴政冷笑一声。
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不过他也清楚,卫肆之所以招的这么痛快,恐就是知道这些牵涉之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才这么无所顾忌。
嬴政漠然道:
“朕不管他们是死还是活。”
“他们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湖弄朕,湖弄天下民众,那也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
“凡牵涉到当年桉子的官员。”
“一律夷三族!”
“他们的亲族逍遥法外二十余年了,也该受到律法的惩治了。”
“卫肆过往跟什么人接触过?眼下朝中又有那些人跟卫肆以往有过交集,亦或者曾受过卫肆恩惠。”
“你都给朕说出来!”
“朕也想看看,满朝诸卿,有多少身怀二心!”
嬴政的语气很平静。
但落到弋的耳中,只感觉心神一颤,连忙道:“臣整理了卫肆行刑前的爰书资料,朝中确有几人受过卫肆的恩惠,也有不下五六人跟卫肆有过交集。”
“受过恩惠的有盐官李瞍,侍中陈声,太仓令......跟卫肆有交集的,有中车府令赵高,有永巷令章程,有少庶子......”
听着这一个个人名,嬴政目光一寒。
这些人都是在朝官员。
随即。
嬴政注意到了其中一人。
牵涉其中的官员,大多是在九卿任职,很少单独向他禀告政事。
唯有一人。
赵高!
嬴政问道:“说说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