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白枳念其实一直没有睡下,她屏息凝神,听着欧阳肃确确实实离开了,才悄无声息的滑下床来,溜到门口查看情况。
尼玛的,锁的严严实实!
白枳念暗骂了一声,但幸亏她有个从小叛逆的妈妈,翻墙爬树撬锁样样精通,并且在白枳念还在童年的时候就一股脑全部传授了过来。
她从自己头上揪下一根发卡,掰直了伸进锁芯里,按着安孝传授的经验仔细鼓捣。
就在此时,她忽的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但又没有东西砸到地上时的那种沉闷感,相比较而言更加空灵。
是烟花,烟花一个接一个在空中爆炸,许是因为墙体的缘故,她并没有听到烟花升天时摇曳的拖尾声,只有爆炸时那一瞬间的绚烂。
但是……白枳念忽然意识到,这一声爆破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更加沉闷,更加剧烈……
是什么呢?
她正纳闷,忽然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一个灵感,她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难以置信的在原地顿了两秒,就听得第二声同样的复合声音再次传来——
枪声!
有人在船上开枪了!
她想起先前唐易生和欧阳肃的反常来,那样的担忧和隐藏,显然是知道内情,而且说不定,他们也会加入其中……
白枳念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想法,她甩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但越努力那些糟糕的东西就越是一股脑的往她脑子里钻,混乱和恐惧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整个人都发木,开锁的手指越来越不听使唤。
又是一声闷响,她拼命调整呼吸,强迫着自己集中精力,门锁终于被打开,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脑海中已经闪过好几幅画面,那个玉树临风的唐易生面色苍白,满身满脸都是血,奄奄一息仰面倒下……
她不敢再想,跌跌撞撞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一米,五米,拐弯,阶梯……
白枳念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走,她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见缝就钻,看到路就走。
慢慢的,她在邮轮后方的甲板上找到了声源——
唐易生和林岑峰各据一方。
唐易生站在船体围栏边,整个人脱力一般半靠在上面,左手紧紧抓着栏杆撑着自己的身体,右手则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
这边的光线不甚明亮,也有可能是前面宴会厅太过耀眼所以显得这边的视线格外模糊,衬得唐易生身后那片黑暗格外诡异与可怖,空荡荡的海面此时像是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海上腥咸的气味仿佛恶魔口中血肉腐臭的味道,毛月亮的倒影兴奋地期待不幸者倒进口中的瞬间。
而他的对面,林岑峰背靠船体站在甲板内侧,右手举起稳稳地瞄准对面,似乎随时随刻都会扣下扳机。
烟花在半空炸开,白枳念从这个方向能看到林岑峰脸上一闪而过的残暴和嗜血前恶寒的冷静,他微翘着唇角,抬起左手端详了一下一个什么东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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