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顿的哭着,憋的发红的脸庞深深陷在双手,她的身体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会散开成为一堆燃尽的灰。
安孝顺着她的话想了半天,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谁让她把那张支票弄丢了呢?谁让那张支票恰好在桌底被王希发现了呢?
她于是也不说话,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顺利的把这张支票拿出去,你也没有办法把钱给提出来?”
“不需要,不需要真的见到钱,只要给他们看看这张支票就可以了……可以,可以搪塞过去的……”王希的脑子有些混乱,她停顿了一下,“我会还回来的,我,我用完了会给你们还回来的……”
一顿语言拉扯之后,白枳念觉得十分头大。
这件事上,其实王希也是个受害者,不过她做的事情也确确实实是不对。
是非黑白,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
不过要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安孝寻思了一会儿,清清嗓子,道:“这样,我们娘俩呢,会给你卡上打二十万,你先用着,等以后再慢慢还。但是呢,我这儿也是没办法再留你了……”
王希木讷的盯着地板,任由安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整个人却无动于衷。
“其实以你的能力,再找一份好点的工作,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白枳念抠着桌边,安慰她道。
王希深深地低下头,两块肩胛骨仿佛被包裹的蝶用力的扇动了下,她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安孝轻叹一声,心口也是有些难受,站起身来喘了口气,捏着眉心出去散心。
白枳念内心也并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却也无可奈何,只道:“你明天,递份辞呈过来吧,或者我帮你准备,明天你只来签个字就行……本月的工资我会照常发给你……多保重。”
说罢,她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虽然那件藏品没有什么损坏,但我并不相信你只是单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所以,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动那个藏品?”
王希却没说话,白枳念等了一会,觉得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转身刚想走,却被她一把拉住胳膊。
“你,应该认识他吧?”
白枳念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
“顾清。”
她头皮一炸,“谁?”
“顾清,一个商人,顾家的旁支。”她的双目发直,眼神冷利的仿佛一把冰凌,“你们都在一个圈子里,你应该见过。”
白枳念略作保留,只回复说可能见过几次,但印象并不深刻。
“那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吗?”她目光恳切,但白枳念还是在里面看到了几分狠意。
她于是保守道:“抱歉。”
王希的手松下去的瞬间,白枳念看到她双目逐渐变得晦暗无匹。
她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手背擦过她的手掌时,没有感觉到一丝温度,就好像她天然就是凉的、是冰的,是没有恒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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