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独渡口关于墨染商会出粮救济太平城军粮一事,就以墨染商会雷南北为首的一行人屈尊而就,吃了黄莲有口说不出的雷南北也只能忍气吞声,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光彩往事,若是其他人还好,大不了亲手缚之送往衙门官邸,按律当斩便是了,只偏偏犯事的就是自己的最偏爱的儿子,也是他亲手雕琢的一块璞玉,一块精心雕琢的璞玉,若是亲手毁了,那是多么残忍,更何况他还是自己钟爱的孩子,魏国律法极其严苛,违法必究,这是魏国国师当事以来立身之法,更是魏国立国之本,不容挑衅,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将功成万骨枯,于为公他放不下决心,更何况真当雷狮堂仅是个空壳子,雷狮堂拖死了也是只千年的元鼍,龟甲硬着呢,所以在儿子违反魏国国律,私自向明秦贩售白茶,本就是大罪,在魏国,花茶,白茶,龙井以及秀锦乃是国货,更是明秦,北国,西晋等国的紧缺物,这些独特货物,在没有官府盖上印信,点头准许情形下,运出国境乃是重罪。
那次儿子雷长舢做得还挺周到,官府上下关节都被他打通了,而且运输货物渠道都令他挺钦佩,偷天换日的把戏,明面上,暗地都做得很周到,看起来只是向明秦运去了寻常的山茶,实则山茶中掺杂着白茶,运到了明秦境内,只要用半日时间就能捡出五成白茶。
这事原本很隐秘,然而那不成器的雷长舢是个做事轻挑之人,性格也有些乖戾跋扈,在边境上骑马驰骋,不小心撞翻了撞翻了妇女孺子,而这一案件又落到了一个年纪轻轻,在官邸做事追求“廉直”二字,对于这人命案追根究底,起先雷长舢也是用以往的手段,施以所谓“劳苦费”慰劳这位爷,越是如此负责那案件的年轻官吏越是死咬。
前期还只是将目光放在那对妇女孺子身上,哪里能够想到那位年轻官吏是真的好使,竟然能够从一些不经意的蛛丝马迹,茶道了私贩一事,按魏国律,不仅处死,还会牵扯雷狮堂,树大招风,雷狮堂有可能一蹶不振,那不成器儿子虽然有些跋扈,但到了关键时候还能拎得清轻重,只是事情做得过了一些,本来只是一件刑事要案,加上雷狮堂实力,赔付轻的赔付几万钱,重的既赔钱又得接受三千里流放,执行黥刑,如今倒好,直接灭了人家满门。
值得庆幸的是那清廉官吏是真的清廉,是个贫寒出身的士子,一家六口人而已,当时接到这惊天大事,谋杀官吏可是重罪中的重罪,更是雪上加霜了,事已成定局,他雷南北只能善后,凭借他的手段,又给那桩案子蒙上一层烟云薄雾,那事最终被定为窃贼入室偷窃,被主人见了真面目,痛下杀手,以防漏了踪迹,而那所谓的窃贼只是死囚里的替死鬼而已,其余的一些个关键的棋子也被悄悄替换,最终成了一桩定局的死局。
当雷南北心境之中响彻这位侯爷的那些字句时,心境之内惊涛起于微澜,心境之内一直埋藏着的真相被人点破,他当时面色几经色变,他不知道这位侯爷到底掌握了多少,朝廷之中又掌握了多少真相,但是他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委曲求全,什么面子早已经不重要,自己先辈起家的时候面子被踩了多少次,又捡起来多少次,相比起来,只是他遇到的只是严重一些罢了。
以此事压他,他委曲求全,之后这位侯爷又生生让他加十万石粮食,侯爷果然好手段,真的让他有些滴血,以往的情分就成了空,离去之后,他雷南北当须去做好准备,只是天要下雨,田间要涨水,谁家田坎不承其重,要垮了,又要垮多少。
隐独渡口人也逐渐散去,众人下船便能见到位列成行的铁甲人马,心底都有些心惊胆战,仿佛又见到了雷南北那变换的脸色和态度,他们谁也不知道雷南北到底为什么会同意那有些无理的要求,白家的白旭,卢家卢子明,曹家曹鳜三人同行,这三家都是太平城五大家族之三,一直以来都以同枝之谊相交,在墨染商会的三人也是同进退。
在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