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前有姑娘在哭泣,都说女子不可大声说话,哭泣,而且都还得用绣帕掩面,做那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说还休状,否则便被人说是不淑女,名声不好,就等于毁了后半生,人前不说,人后谁管得着,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真想便传出几十来样,样样伤人心,才有人言可畏之说,女子泪雨珠落,面对这姑娘的哭闹上吊样,吕秋塘持剑远观,事不关己,表面上毫不关心,眼中却有一抹晦朔闪过,显然他对于这位仗着父亲是沧澜山之主而胡作非为的徐太安并没有任何好感,作为剑修,他自恃自己有傲气剑品,从来之作磊落事,剑者,君也!而阳三春也因为身份缘由,也不好干涉,只能看这位少主行事,卫阶没有徐太安吩咐,也选择旁观。
“徐公子,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去,不去……”女子的哭腔声令人心弦欲断,随着女子的哭泣和举止越发放肆,也引来了众多人围观,众人指指点点,附耳交结,当然有不少人口吐唾沫于地上,斜眼相看,不用听只看,都猜出人人话里八九分的意思,无非是心底骂这披了富贵皮囊的浪荡子弟作孽的事,若不是见了那人一身华服,头上碧玉簪子,精美腰带,锃亮靴子,以及那远处手里握剑环胸的魁梧汉子和不知跟脚又有几分神仙风采的老人,说不定早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兴许还能赢得这还算水灵姑娘的芳心,也有人认出了徐太安的身份,这些个官场上的贵公子都是田里的泥鳅,滑头得很,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得很,可谓修了颗玲珑心。
“看什么看,欺男霸女,不知道啊,找削是吧!”徐太安一下那股嚣张跋扈贵公子脾性都暴露了出来,整个人颐指气使,破开大骂,和那些乡土邻里吵架的妇人拉开的架势差不多,哭泣的小姑娘在徐太安的嚣张气焰下,更显得无助,面色苍白,泪雨婆娑连连,终于那些围观的人散了一些,徐太安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那双美妙的丹凤眼细细一眯,望着瘫坐于地上哭哭啼啼,泪雨朦胧的女孩,然后蹲了下来。
“你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倒挺有一些小聪明的啊,人言可畏啊,你看这么多人好像都挺为你鸣不平的,不过他们好像都不敢上来见义勇为,我这臭皮囊是不管用,不过谁让我生得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再犀利也仅是犀利而已,世家还是世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另外你要是不跟我走也行呐,不过你可要和家人诀别了!”听到这话,女孩整个人觉得落入的冰窖,寒颤不断,对于豪族子弟的跋扈,为所欲为她深有体会,凌州知州贾府可谓贵而富,外边人知看到贾府高贵,奢华,人人都争抢着入贾府,成为贾府的儿媳小妾等,却看不到那奢华表面之下的荒唐及黑暗,就说那贾府长子贾不贾,虽然在外是个儒雅公子,颇有才名,让多少女子倾慕,然而私底下却是个苛刻寡薄之人,打翻了茶碗的丫鬟被责难,洗衣的老婆子因年纪大了,便嫌碍眼,让身边的奴仆打了一顿便施舍几个钱,赶出府去,又换了个年轻的妇女。
如同丧偶考妣,女孩已经不在挣扎了,任凭徐太安架上马匹,如浮萍落叶,认风随水漂流,运道如此悲切。
“走,打道回府喽!”一声吆喝,似乎在炫耀什么,未散的人群立马让开一条道来,谁敢去拦着快马,约摸是嫌命长了,吕秋塘是行过南走过北的汉子,北方边城常有野蛮子,披兽皮,搭木弓,南袭边疆,烧杀掳掠,无不做,尽是为了能够有粮过冬,走时一颗颗血淋淋人头挂于马两侧,手持钝刀挥舞着,吆喝着,然后北去,而身居之地似乎也少不了这蛮横之事,只不过一身华服掩盖丑恶面目而已,可叹沧澜山徐鸿飞,三尺清风上云霄。纵使东海龙蛟也低头,一生豪气胜肝胆,偏偏生了这么个儿子,难道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那女孩被徐太安强行抱上马,疾驰而去,三人也尾随其后。
徐太安怀里的女孩已经停止哭泣。大概是破罐子破摔,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