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确实有些惊讶。
按神田咏美所说，这厚厚的笔记本记载的是宫城卫一生遭遇的特殊案例的汇总，这可以说是他一生医术的精华结晶。
这样的东西会随便给外人看？
神田咏美微笑解释：“老师对传授他人医术其实态度是很开明的，他从来就没想过敝帚自珍，他总是说，医术只有被人学会，然后救到人，帮到人，那医术才有价值，被束之高阁，被带入坟墓的，那都没有半点的价值。”
“任何请教老师医术的医生，老师都会认真指点，但是他的笔记本，却不是谁都能看的，老师说过，他里面记载的基本都是相对特殊的病历，而且往往涉及的医理都较深，医术水准到达不了一定程度的人，未必看得懂，而且就算勉强看懂，不能灵活变通，那他的药方在有的时候可能会变成一张坏方子，可能不仅救不了人，而且还会害人。”
“就比如之前我们讨论的那个药方，普通水准的医生，能懂得起这个药方的医理都算不错了，更不用说去考虑桑禾根的用量了，估计他们就算背下来，遇到了病人，也只会照抄方子去套，而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这个药方可能便会对人造成巨大伤害。”
顾晨认同的颔首，以之前那个方子来参考，这笔记本里的药方，确实不是一般水准的医生能够了解的。
简单打个比方，如果普通的医生是小学生级别，主任医师是初中生级，专家是高中生级别，那宫城卫便是大学生级别，而他的笔记本就是大学教科书。
小学生能看懂大学教科书吗？
看不懂，却要死搬硬套，那比完全不懂可能更可怕！
“你的意思是只要医术到达一定水准，便有资格看？”
神田咏美笑道：“是的，老师通常会拿出其中几个药方进行考验，如果对方能够完全说出药方的精髓，那老师便会准许对方阅读他的笔记，甚至还会送对方复印件，供对方慢慢琢磨学习。”
顾晨愣住：“难道之前的那个药方，便是对我的考验？”
“是，也不是。”
神田咏美轻笑道：“这个病人确实是老师几天前医治的，按照惯例，他会在治疗结束后才会做纪录，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你只是凑巧赶上了，要是我们回来晚点，或许老师就写完了，就没这事了。”
“至于老师询问你的意见，一方面确实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一方面自然也有看看你水准的意思吧，老师研究过你的那篇论文，对你的医术水准大加赞赏，对你的实力他是从未有怀疑的。”
顾晨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神田咏美莞尔一笑：“看你眼睛都亮了，看来只有医术才能打动你的心了，你可真是一个纯粹的医生。”
顾晨甩了甩手，然后搓了搓，笑道：“我是医门弟子嘛，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听到啥厉害的医术，就眼睛发亮……”
两人就这么随意聊着天，顺着公路走了一截，前方却是没有路了。
再远处，就是连绵的雪山。
“我看这周围都没其他人住啊，倒是清净得好……”
神田咏美解释道：“老师以前也住在城里的，后来年纪大了，喜欢清净，就搬来了这里，在这里教导弟子，安心专研医术，老师说没外物干扰我们，我们学起来也能够更专心一些……”
神田咏美侧头，笑道：“据我所知，顾君所在的医门也是在山上，远离城镇吧？”
顾晨点头：“对，我师傅的观点和你老师差不多，他说城里诱惑太多，人心浮躁，根本静不下来学习。”
神田咏美轻笑：“或许我老师也是受了你师傅的影响也说不定。”
顾晨呵呵笑笑，下巴点了点远处苍茫的雪山：“那边又是哪里呢？”
神田咏美笑道：“那边过去几十里都是山林，地形原因，都没人住的，这冬天，更是积雪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