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楼,便想着另辟蹊径,在这诗会上打点名声。好叫这临安城记得起这月西楼,记得她烟霜姑娘。”
年轻轿夫如梦方醒,作大悟状道,“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呢!也不知咱家小姐如何想的,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非要跑去香销馆给人写诗。如今还要上台献艺。本就是出嫁过一回的人了,行事还这么不知捡点…”
没等年轻轿夫说完,老李便已是横眉冷对,一记巴掌就重重得拍在他头上,怒道,“自家主子做事,也是你一个做下人的可以信口凭说?仔细你身上的皮,早晚让人扒了。”
年轻轿夫遭此一语如临深渊。许知是人言可畏,怕丢了营生。只好抡起手来,向着自己来了两巴掌。轿夫老李见他诚恳认错,此事便揭过不谈。
此时的陆子由已信步走至丰乐楼前,正想踏门而入,却被看门的伙计一把拦下。
“公子且慢!若想登楼,还请亮出公验。”
“在下姓陆,今日出门匆忙,忘带了公验。不过我是忘春楼请的骚客。你可执此物前去传话,想来自会有人为我辩证身份。”说着陆子由取出腰间随身携带的那支玉笛交给伙计。
伙计双手接过玉笛摊在掌中,见此物清透如雪、洁白无瑕,便知是无价至宝。当下不敢怠慢,向身边另一名伙计道清缘由,便立即往园内跑去。
“巧了,咱家也忘带了公验。”正当陆子由站在丰乐楼门口翘首以待,冷不丁身侧传来一位年轻人的声音。
陆子由侧身端详,只见来人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腰间配一美玉,润如凝脂,少说也值千钱。衣着内苑绘绣,更是有价无市。
陆子由正好奇来人会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不曾想却被其身后跟着的四位书生打扮的随从逗乐。
“这袍子也太小了,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一人扯着衣襟抱怨道。
“你那还算好的,俺这套才叫怪。衣服上绣个牡丹,这不是娘们才穿的嘛!”另一人张着双臂,挺着胸膛,非要将他胸前的那朵牡丹刺绣亮给其余四人看。一不小心踩到又一人的鞋子,被其掐着胳膊大咧咧骂道,“我说你不长眼啊!踩到我靴子了看不见?”
“不就踩你一下嘛!至于这么大反应?”
“得亏不是你东西。这要是踩坏了,怕是把你一辈子卖在船上都还不清。”
“吵什么,还不住手。不嫌给咱漕帮丢人?”
虽说这四位穿得倒是大方得体,但举手投足之间流入出的市井气,却与这身打扮大相径庭。
丰乐楼的伙计自然也瞧出了端倪,知道这四人是领头这位公子的随行手下。虽不识得,但也不敢怠慢。因为他认得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
此人便是丰乐楼想通过重阳诗会拉拢的金主之一,现如今临安鱼市的小霸王,数月后在钱塘江上恰好救了陆子由一命的漕帮少主王青。
两人此时并不相识,王青自然也没将身边这位书生打扮的陆子由放在眼里。
“没有公验,在这楼里也没一位熟稔咱家的人。这楼要不还是不登了吧!”
王青的话是说给丰乐楼听得。
那名识得王青的伙计像条摇尾乞怜的土狗,来到王青面前低三下四地说道,“王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来了丰乐楼就像回到自己家,没有公验不妨事,不妨事。”
“哦?你竟认得咱家?”
伙计谄媚道,“王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府上的公验就是我亲自送去的。”
“原来如此。那咱家这几位兄弟?”王青指着身后还在互相指责的四人问道。
“自然是跟着公子一并入楼。”伙计说完,弯腰向着丰乐楼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王公子请。”
王公子在伙计的指引下,大马金刀的便往楼内走去。几名随从见主子走了,便也快步跟上。
上衣绣了一朵牡丹花的随从,心中似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