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熠以为他没有听见,便又叫了他两声,可对方还是没反应。
包迟迟听见了,她用下巴指了指白昶的身后:“叫你呢!”
“叫谁?”
白昶回头,他身后加上大少爷一共有四个人。
他目光在四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欲言又止的庄熠身上:“是你在叫我吗?可你刚才叫的白昶吧!我记得这是你自己的名字吧?唉……不对啊,你为什么要叫自己的名字?”
庄熠喉头滚动,一时间,心里直犯苦水。
他要怎么回答?
说那当然是因为那不是他的名字吗?
“他不叫白昶,他叫庄熠。”包迟迟替他回答。
白昶就更奇怪了:“可是我听剧组里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呀!有时候叫白哥,有的人还叫昶哥,导演叫他小白来着。”
可他说着说着,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
他停了下来,又开始认真分析:“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是庄熠呢?影视城的里的剧组来了一波又一波,很多人都会提到这则八卦,说有个叫庄熠的年轻演员在这里自杀了,后来……”
“对了,后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到底是庄熠还是白昶,其实也是自己随便瞎蒙的,可如果他是
庄熠,为什么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而我却死了?难道,他死而复生了吗?”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眼看着要自己把自己绕晕。
包迟迟索性偷懒道:“算了,跟你解释这些也太麻烦了,毛毛,上……”
毛毛不情不愿,可它怎么敢不听师姐的话?
所以,拇指大小的毛毛猴从大少爷的口袋里钻了出来,然后一张嘴,直接咬住了白昶的手指尖。
现在的白昶是一抹阴灵,咬他也不会出血,但是他的阴气也一样可以成为毛毛与之共情的媒介。
只不过这一次毛毛与他共情的方式,不是读出他记忆里的那些旧事烦,而是潜行到他的记忆深处,把那些因为刺激过度,被迫掩埋的深度记忆,一点点释放出来……
毛毛的共情能力有多强,只单单看白昶的脸色就知道。
他从最初的茫然,到逐渐的震惊,慢慢的不解,到最后控制不住的颤抖……
当一切结束,他却反而显得意外的平静。
他想起来了,全部的一切。
从最初怎么认识的庄熠,到最后怎么用带血的指尖抠着门叫他的名字,求他开门……
可最后,那扇门到底没有为他而开。
白昶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
,好像什么值得的事情也没有做好过,别人是工作,他也是工作。
可替身,替身……
他却因为一时心软,最后把命也帮人家给替了。
划不来啊,他特么划不来啊!
白昶满心满眼都是这三个字:划不来!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更没有可以超能预见危险的能力,所以……这就是命。
命不好,才会遇到这种事。
命不好,才会死了后都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连投胎也不能。
可是他不服……
白昶狠狠扭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庄熠,没有扑上去扭打,没有怪责他害死了自己,他只是问出了一件他临死前最最最不甘心的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不开门?是和他一起设计我的吗?是故意想让我代替你去死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庄熠失口否认。
无数次,无数次地,他在梦里忏悔。
在梦里,这些话他都说过一百遍一千遍,但真正面对着白昶,庄熠却说不出口了。
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