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贺澜时,弋姝与祝弗四目相对,彻底无语了。
其莫下手很准、也很狠。她一次射了三支——毒弩。
“他肩骨上的伤好治。就是这毒……我也没办法。”弋姝垮着小脸道。
其莫抹了把脸上泪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毒是公主所制,连你都没法解?”
弋姝挠了挠头:“我当时混了十多种药物。成分我当然知道,但是每一种对应的解药……就没了。”
管杀哪有管埋的?她当时想着都用毒弩了,当然对方死得越快越好。所以,不仅用了麻痹神经的迷药,还混合了各种剧毒之物。至于解药……她根本就没想过好么?
其莫颓然跌坐在贺澜身旁。双手颤抖地抚过他脸颊,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紧闭的眼、泛黑的唇。
“我当时看到那陷阱,觉得有些像端南卫队手法。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公子……”
“奴婢带了些解毒药物,或许能帮贺公子多成撑一段时间。”甘棠也醒了过来,虚弱地撑着身子道。
弋姝摇了摇头:“我翻过了,你那些药顶多能解些普通毒,帮忙拖上两日。麻烦的是我加了砷火毒,若两个时辰内没解药,实在回天乏力。”
营帐内,一片静默。
砷火毒配药及其困难,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解毒高手,要在两个时辰内配出合适的药物也困难。更别说这荒山野岭,他们还全是半吊子。
“或许可以用内力逼出些。”祝弗托着下巴提议,“先把毒抑制住,等出了山、到了城中再想办法。”
“我来!”其莫眼中燃起一丝光彩,将贺澜扶正。
半个时辰,一股黑色血液缓缓从贺澜唇角溢出。其莫也汗流浃背,脸色惨白得如泡过水的纸一般。
“怎么样?”弋姝小手攥成了拳,紧张地望着她。
其莫痛苦地轻嗯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终于倒地不支。她没料到,这毒竟相当霸道,她用尽全部内力也只能逼出十分之一不到。而贺澜内力远比她深厚,自己强行逼毒反倒被反噬得不轻。
“看来得寻个内力高强之人。”祝弗若有所思道。
弋姝期待地望着他。
祝弗忙退了两步:“您别看着我,其莫是石开大人一手调教的,她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
“贺家那位贺恩统领,看着武功也不弱。”弋姝想了想道。
祝弗扯了扯嘴角:“他们刚全被废了……”就算不废,凭他们在铁骑手下被伤成那样,估摸也不行。
弋姝有些烦躁:“那你说说,谁可以?或者那位石开大人?”
祝弗连连摇头:“咱们一路安危全仰仗石开大人,这逼毒对内力损坏不小,石开大人肯定不合适。”顿了顿眼珠一转,又悠悠道:“不过有一人内力比石开大人更深厚,若他出手,肯定能成。”
“祝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甘棠扶着其莫,也焦急催了起来。
“若论武功卓绝,在大燕还没几位是咱们王爷对手。”
……
弋姝觉得祝弗的这个坑,挖得实在有点深。
可一扭头,望着昏厥的其莫,还有离死只有一步的贺澜。她知道,这个坑她不得不跳。她不由狠狠鄙夷了下自己——圣母心果然要不得!
要怎样才能说服一个强势、自以为是的王爷去就就想杀自己的人呢?
她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活实在没多大把握。
来到祈曜营帐时,他正在闭眸休息。衣衫未脱、剑未离身,就那么手枕着。
石开见她进来,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尽责地退守账外,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我过来,是想问王爷讨个人。”弋姝轻咬嘴唇,半晌终于蹦出一句。一想到方才两人同乘一骑、她被他裹在怀里的情形,脸色不由一赧。
“嗯?你说。”祈曜倒是爽快,似乎心情不错,丝毫没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