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何得知的?”
“颜翊”望着她,眼中渐渐透出一股无奈与宠溺来。弋姝心中猛然一颤,这眼神……她似乎在哪见过!
“很简单。”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异样压下,指了指祝弗道:“那日你们去昭珑院,祝公子捧着盒子,您伸手他便递了过去。我当时未多想,可今日再一见,他对您骨子里透着敬意。听闻现在大燕现在武将之首正是祝老将军,我不觉得祝家人会对一个远在西境、失势的侯府二公子如此恭敬。”
接着又指了指一旁的仆从:“这些仆从一看就训练有素。便是弋国宫中,也鲜有能做到如此。方才其莫与我同来,您的仆从一个眼神她便自觉退去了。这说明那人她不但认识甚至可能是她以前统领,所以才会如此条件反射式的听令。可其莫是王府暗卫,那人身份既比她还高,又怎会是一个侯府仆从?”
白皙的小手指一拐又指向颜厚,轻笑道:“这位怕才是真正的小侯爷颜翊吧?”
颜翊惊奇万分,道:“咦!公主怎么猜出来的?”
“你与王爷十分亲近,又唤他哥。王爷对你也明显放松很多。所以你自然是他认定的、心中不设防的兄弟。他冒你名也就顺理成章。”
最后,她定定望着祁曜,一本正经道:“还有最重要一点。据我所知,安阳侯府二公子尚未及冠。王爷……老了点。”
颜翊突然哈哈大笑,扶着祝弗上气不接下气道:“哥,我就说有人能瞧出来吧!你居然真信柳夫人她们那套逢迎话。她们还说你看着就比狐赐稍大呢!”
祁曜脸色一刹阴沉下来。狠狠瞄了眼颜翊,“哼”了一声竟一拂衣袖走了出去。
颜翊摸了摸鼻子,一脸茫然地望着祝弗与弋姝:“呃,我得罪王兄了?”
弋姝与祝弗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无比同情地点了点头……
月挂树梢,颜翊自告奋勇送弋姝回宫。他性子藏不住事,一路忧愁地碎碎念:“公主啊,你若真去了西境,可一定得为我多说道几句……王兄对你挺上心的,你说话肯定比他后院那些夫人管用……”
弋姝轻笑,这纯真的性子和弋宁一样,挺对她胃口。说话也不由随意起来:“你们那位王爷怎么对我上心了?”
“咳,你自己拜帖上不也写了么?西境王心悦于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弋姝脸色一红,尴尬道:“我那不是开始不知道是他老人家亲自来么?想着胡诌加点分量唬人的。”
颜翊突然停住脚步,郑重其事望着她道:“往后你可千万别说他老,你看他今天都失态成那样了……我虽然不知他为何对你上心,你俩照说也没见过。可我们几个亲近的人都晓得,他心里挂着一人。每年冬季他都会派雪狐出去,归来之日他也定然亲自守着。我今日瞧见其莫,猜到约莫是你。还有一事,我随口说说,你也随便听听:我觉着他这回亲自来弋国,怕也是想见见你。没想到,你开口就说他老……”
弋姝呆住了。只觉得脸上热热的直窜着火气,心也砰砰加速。她咬了咬唇,突然有些羞惭忸怩:“我与你们王爷,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当然,她没说这“一面”时,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而他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少年。
怎么回到昭珑院,她已全然不知。她满脑子都在不停回放着颜翊的话,对去西境一事竟没了之前在王后宫中的愤怒与悲哀,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她有点鄙视自己“花痴”。不过对于一个救过自己命,还十年如一日派人保护自己的人,她要说一点不好奇、没好感也似乎没道理。直到甘棠唤她休息,她这才乖巧地爬上床躺下。
她愉悦地入梦,迫不及待地想与人分享那点心情小秘密。
可是,有人却似乎不太高兴。
那男子悠悠地从暗处走出来,瞧着弋姝正藏在一片烂漫花中肆意跑着,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