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树影绰绰。一位俊朗公子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向前方玄衣男子:“哥,这小公主倒是跟大殿上判若两人。这到底谁想害世子?偷情的人又是谁?”
男子唇角微翘。望着前方那抹娇小的背影,轻声道:“这事咱们管不着。去,让祝弗从狐赐的那些药中寻一些溺水之人所需的,就说我有用。”
随即转身,沿着湖畔朝着那小人儿走去。
……
弋姝有些奇怪,眼前的男子似乎正用一种奇妙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才又抬起头来——但那道好奇的目光依然没有半点变化。
终于,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回望着他。
面容轮廓分明,眉黑如墨;站姿如松、气质英武沉稳,当是常在军中之人。玄色衣袍,布料上乘,但衣襟口的金色暗云纹有明显毛糙,不富裕。腰间挂了一件形制古朴的玉玦——璃龙戏珠。但宝珠周围明显空了一圈,看着古怪,不是京中常见的款式。
“公主,衣服。”甘棠悄然走近,打断了两人对望的视线。
弋姝垂眸,任由甘棠为她重新披了件外衣。
非京中贵胄却又气度凛贵,戍边的将领。能出席今晚宫宴,父王看中的。
新贵武将——弋姝对男子下了初步判断。
“公主,似乎忘了说一声谢谢。”男子终于淡淡出声。
弋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脆生生道:“你放心,本公主说话算数。明日你去找父王身的冯大监,不会赖你赏钱的。”
千金对于一位新贵将领来说,确实重要的很。
身侧,其莫猛然抽了口气。微微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正对上男子犀利的眼神。其莫身形一僵,忙知趣闭紧嘴巴。
男子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有兴味的弧度,朗声道:“公主不问在下姓名么?”
“不必。”弋姝转身,迅速回绝:“你若想要以此邀功再升一步,找我无用。不如存着这份恩情,等弋宁长大些与他说。”说罢,大踏步往水榭走去。
其莫磨磨蹭蹭跟在最后,悄悄回头正撞见男子若有所思、一脸吃瘪的模样。她一激楞,忙跟上弋姝步伐。
小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男子终于轻笑,下意识地摸了下腰间那古怪玉玦。
就在此时,弋姝胸口挂着的那枚扳指泛起一阵红光。只是她忧心弋宁急着离开,竟未察觉。
……
弋姝赶到紫阳殿时,灯火通明的寝殿正笼罩着一股异常凝重的气氛。一众御医跪在地上,低头屏着呼吸。
“弋宁怎样?”弋姝快步走向榻前。
王后忙让出了半个位置,擦着眼角道:“方才醒了下,不知为何又昏过去了。御医说一直高烧着,这可如何是好。”
发烧,怕是肺部呛水感染。可这时代没有抗生素,光靠中药治疗只怕炎症一时半会难消。
“不管怎样,先给他降温再说。”弋姝努力镇定着,“把棉被掀开,取温水给世子擦拭。再取些白酒,擦擦他掌心、腹沟;若今晚能将体温降下来,明日或许就能有好转。”
一位老御医诧异地抬头望着她,匐在地上急急道:“不可!公主万万不可!世子这是落水受凉,若再掀开棉被,只怕病情越发加重啊!”
弋姝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高烧不降,你想烧傻世子么?”
御医一愣,刚想反驳正对上一旁王后凌厉的目光,忙哆嗦着连连磕头:“老臣不敢,老臣万万不敢。”
弋姝也不理会他,又道:“开些连翘、金银花之类清热解毒的药物给世子。”
另一位御医也抬起头来,不满地连连否定:“这些药物都是普通山野之人所用,世子如此金贵,怎么用这些药?”
弋姝顿觉一阵窝火,呛声道:“能治病的就是好药!药还能分个三六九等,难怪当年你们怎么都医不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