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莫走了,弋姝有些气闷地爬上床。
盖了五年的被子,湿沉得厉害。她小胳膊、小腿蜷在一起依旧觉得冰凉。
幸好,胸前有个“取暖神器”。
她握着戒指,慢慢放松下来,渐渐地一股暖流遍布全身。
“怎么?又不开心?”迷雾中,男子晃悠悠走了出来。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牙白长袍,倒是减了不少往日的凛肃,添了几分优雅惬意。
“嗯。”弋姝坐在石头上,撒娇地点点头,带着一股浓浓的鼻音。
心情不太美好,憋屈得很。
“说来听听?”男子轻笑,也挨着石头盘膝坐下。
弋姝手脚比划着将事情讲了一遍。
“虽说这个时代贵贱有别,人命如草。可颜染、贺菀都是活生生、会哭会笑的人啊!怎可被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弋姝揪着一根草使劲掰扯着,十分忿忿。
男子眸色明显一暗,淡淡道:“你可曾想过,既是警告,若非贺家嫡女如何震慑住?贺家寻那孩子是小,其背后野心是大。若任由贺家野心膨胀,可能北戎、燕国、甚至弋国都会被牵涉其中,到时就不是一个贺菀死亡。”
弋姝有些颓然,情绪低落道:“道理我明白。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是我,将颜染推出去送死……”
男子柔柔地望着她,叹了口气:“即便不是你,也会有旁人寻上颜染,引她去告知贺家所谓的真相。若被糊弄成意外,又谈何警告?颜染,一开始便知这是死局。”
弋姝一愣。所以,她甚至其莫,都不过是误打误撞闯入局中的?
想必颜染早知其莫射了那一针,这才故意喊了声“狐妖”,顺势露出所谓的“破绽”!亏她还自作聪明“破案”。
弋姝忍不住心中发寒,喃喃道:“先将事情掩盖,再慢慢揭开真相。将贺家如老鼠一般被耍得团团转,远比铁骑一刀截杀了更狠!而实施计划的颜染,甚至连武艺都不高……这更是对贺家赤裸裸的蔑视!一颗弱不起眼的棋子,照样杀了贺家最矜贵的嫡女。这才是诛心!那位西境王,当真可怕。”
男子眸色越发黯淡,哑着声问:“你会怕他么?”
弋姝低垂着小脑袋,良久终于低低道:“说起来,我这命倒是他救的。所以也说不上怕或者不怕。只是觉着这人心思太深了些。”
口气一转,又撅起嘴来抱怨:“你说我冤不冤?我如今明知其莫是西境暗卫,不但不能弃她,还得帮她瞒着。那劳什子西境王,他警告贺家就算了,在我身上费这般力气图啥?图我可爱?”
男子一声闷笑。见她心情好转,似乎也放松下来。半依着石头,宠溺地看着她:“或许是呢?”
弋姝白了他一眼,小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推:“哎,我拿你当知己,才说与你听的。你居然也取笑我。”
“怎会是取笑。”男子顺势拽过她手,一边摩挲一边感慨,“我看着你一年年长大,能不知你可爱貌美?等你及笄了,怕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大尧公主都不及你。”
弋姝不由噗嗤一笑,夸张地指了指自己:“就我这发育不良的小身板?面黄肌瘦的小脸?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呀。这算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
“情人?西施?是什么?”男子懒懒侧了侧身,好奇地看着她。
“呃,我说错了。”弋姝脸色霎时一片绯红,轻轻咬了咬舌头一脸懊恼。
“是什么?”男子含笑,不依不饶。
“哎,不说了。”这下,弋姝连耳根都染了一层红晕。
“快说。”男子轻轻挠了挠她掌心,继续“威胁”道:“你若不说,我可挠你旁处了……”
弋姝怕痒,这个小秘密旁人不知,他却是自幼知晓。
“好好。我说就是了。”果然,弋姝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忙举起另一只手投降:“西施,是我们那里最美丽的一位姑娘。这话的意思是,在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