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南街已到站，请从后门下车，下一站……”
机械女声响起，坐在后排戴墨镜的男人拎起皮箱从后门下车。
男人下了车，左右扫了一遍，看见侧边有个路口。
他拎着皮箱，不急不缓走过去，路口处有个杂货店，再往里面走，是一条小巷，里面时而传出女人的娇俏笑声。
“杂货店。”男人看着门口简易的牌匾，也没个正经名字。
他摸了摸口袋里换好的钞票，笑着：“大白天生意都不做啊。”
几个男人从街里面逍遥出来，看了眼一身整齐的男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几人便打趣道：“这店主比我们还逍遥。”
墨镜男人回头瞥了一眼，问：“那是怎么一个逍遥法？”
吱——
杂货店里面传来开门声音，几个男人脸色一变，匆匆离开。
谁敢嚼乔也的舌根？
杂货店大门开了一小半，穿着黑色短款棉衣的漂亮女生背着书包从里面走出来。
书包软塌塌，看的出来里面没几本书。
一双长腿很细，直筒紧身牛仔裤看着都宽大了不少。
女生单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把门锁上后，转身扫了墨镜男人一眼。
男人笑盈盈地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没有从里面捕捉到任何异样的情绪。
他摘下墨镜，几乎和女生同时开口。
“姜亦？”
“蓝……”
确认之后，蓝洋洋表现的异常兴奋，上前一步拍了拍姜亦的肩：“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滚。”姜亦在人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灵活地侧身躲开。
“我还以为你在这里，会多几分人情味呢。”蓝洋洋讪讪收起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
“诶，我要住哪里啊？”蓝洋洋看了眼四周，这和破落小镇，连个星级酒店都没有。
“随便，我还有课。”
“诶……”
“我没钱。”
蓝洋洋愣在原地，小声囔囔：“谁要你的钱啊。”
从水南街走到学校，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上午，姜亦就找校长办好了离校手续。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胡招娣是一个。
“你什么时候去京城？”胡招娣买了两听可乐，递了一听给操场站台上的女生。
“就这几天。”姜亦接过来，食指勾起拉环，伴着清脆的“啵”，可乐冒上了锡片。
胡招娣看她只用了一只手，也学着她的模样，食指勾起拉环。
没拉开……
“你弟弟没事吧？”
“没什么事。”姜亦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下巴滑下，手指横抹，拦截在手上。
林小宝是先天性体虚，县里的设备有限，医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林国庆没钱，见小孩没什么大问题，也没带去省城做全面检查。
“明天一起去吃个饭？就当给你送别？”胡招娣想了一会儿，“你们家乔爷知道这事嘛？”
“不知道。”
她要走这事，还没跟他说过。
但是，他应该也猜到了。
胡招娣看了看女生的侧脸，不禁感慨。
乔爷和姜亦，一个狠，一个飒。
俩人确实是配的。
“要不，咱们的饭局，把乔爷也叫上？”胡招娣笑着看向姜亦，她可叫不动乔爷，还得这位出马。
“随便。”
“那你确定了走的时间，就通知我，我还有事。”胡招娣看了看手机，快到她上班的点了。
“胡招娣，你想不想读书？”
女生的脚步一顿，她回头，看着姜亦笑了。
“都高三了，初中再聪明，那些文化我也都丢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人生不仅仅是一条路……”
胡招娣话音一更，她重新看向姜亦，眼里有些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