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着眉头，下巴绷得紧紧的。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但是我现在满心只有愤怒。
于是我不理他，闭上眼睛继续泡澡。
然而我的手臂又被大力抓住了。
冥渊使劲拽我的手臂，想把我从水里拽出来。
我也不示弱，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我现在浑身难受极了，就像跑了热水澡缓解一下疼痛。
难道他想让我疼死吗？
我本就虚弱，加上冥渊的力气大，我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整个人被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气急，用尽全力挥开冥渊的手，怒视着他，却是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最后我一把扯过浴袍裹在身上，看都不看冥渊一眼，飞快地踱出了浴室。
身上还是特别疼，腿还是没有力气，但是气势不能弱。
这两天本就累的不行，饭也没怎么吃，胃开始叫嚣了。
我在厨房找到之前剩下的吐司，想煎个鸡蛋却没精力，就只抹了点蓝莓酱，凑合着先垫垫肚子。
冥渊又跟了过来。
我连眼皮都没抬。
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一副什么表情。
“你在发什么神经？”冥渊冰冷的几个字就像是一把锤子猛地锤在我的心脏。
我猛地呆住。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明明是他把我折腾成这副德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他昨晚到底发什么神经！
一想到昨晚，我心里忽然觉得委屈，眼眶瞬间就浸满了眼泪。
拿着吃了一半的吐司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
我是真的非常生气，同时我也恨我自己。
因为我发现，即使冥渊对我那么过分，而我竟然无法恨他。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每次出意外，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冥渊。
经过了这些日子，我已经开始依赖他，习惯有他在身边。
冥渊闹脾气，我还为他准备最好的供品，想办法哄他，给他的待遇甚至好过我的父母……
可是我不知道冥渊对我的态度，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是利用我？
我忽然很鄙视自己，被人当玩物一样对待，居然还对他动了心。
童音，你可真行啊！
我最终没能忍住眼泪，泪水滴在了餐桌上，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全程没有抬头，也不知道冥渊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了？”
冥渊的话里略带迟疑，也没有了方才质问的意味，可是在我听来却很讽刺。
呵，他是在关心我吗？
可是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原因？
还是说在他的意识里，昨晚对我的强迫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想大声质问冥渊，可是我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大哭出来，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累了。”
无力地吐出了三个字，我放下手里的吐司，垂着头回了房间。
这次，冥渊再跟过来。
我坐在床上，想到了胡曦月的话。
人妖殊途。
没错，我是个凡人，而冥渊是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终会修炼成仙，而在那之前，我早就生老病死，况且，他的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和怪异的事件，那不是我一个凡人所能应付得来的。
他能轻轻一挥手将妖魔鬼怪制服，而我，就只有被虐的份。
所以，我不能喜欢他。
想到这里，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出。
我一手掐住自己的手臂，蜷缩在床上，几乎蜷成了一个团，很难受，很难受，那悲伤的情绪从心脏处不可抑制的传来，席卷全身……
……
第二天，我拖着不适的身体去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