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马步战,可依然被顽强而凶狠的敌人打得步步后退。
一千蒙古兵已经崩溃,心惊胆寒丧失了作战意志;四千多建虏也伤亡过半,谁心里都清楚,再不突围而出,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火箭噼头盖脸地砸下来,密集如雨,在建虏骑兵中爆炸开来。
弹片向四方激射,团团火焰四下迸溅,很多战马受伤倒地,更多的战马则惊嘶蹦跳,难以控制。
东江军的各个步兵战阵,加快了推进的速度,但却没有马上发起冲锋。火箭的准头较差,离得太近,很容易遭到误伤,还影响到炮兵的发挥。
二十多辆火箭车在大路上排开,炮兵以最快的速度装填,毫不吝啬地发射,将火箭射向建虏逃窜的必经地区。
杜度再次从受惊的马上摔落下来,战马带着弹片造成的伤,难以控制地蹦跳乱跑,几个亲兵也难以控制。
不知道是哪个亲兵,把马缰绳交到站起的杜度手中。杜度翻身上马,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便继续在积雪中向前奔驰。
逃出这片遭到集中轰炸的区域,就能逃出生天。杜度的脸上流着血,那是一块弹片给他留下的。但这应该是幸运的,没有受太重的伤。
向右斜视,杜度发现敌人正在向前推进,重火枪的闪光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正在封闭缺口。
他愈发催马快行,唯恐被切断了唯一的退路,导致全军覆没的结局。最重要的,他还不想死。
确实,按照现在东江军的推进速度,封闭缺口显然是来不及的。但杜度等建虏没有料到的是,缺口不是在这里封闭的,且是故意留出来的。
由于兵力不是太过充足,刘兴治采取的是围三阙一的战术,特意留出逃生之路给建虏。
而伤亡比的扩大,其实不在于双方激战的阶段,而主要是在败退追杀中拉开的。心无斗志的敌人,会头也不回地逃窜,不会反击,只能任由东江军轰击射杀。
其实,这也是建虏叛明以来惯用的招数。在与明军作战中,往往先留出退路,放明军溃败逃跑。然后再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展开残酷的追杀。
只不过,杜度没想到,自己也会遭遇到这样的狼狈。而且,还是在朝鲜的土地上。
说起来,也是建虏急于掳掠,急于撤兵,三天约期会合最终害了他们。如果不是这般着急,杜度所部陷入围攻的可能性还会小很多。
不断有人落马,但正如杜度所料,东江军的火枪射程已到极限,杀伤力和准确度已经大打折扣,使得建虏的伤亡大大减少。
火箭已经固定了轰击的区域,拦截着逃跑的建虏,爆炸和巨响,使得逃出来的建虏心惊胆战,连头不敢回,拼命狂奔。
对于失去战马的建虏,即便没有受伤,在东江军不断收紧的围攻下,也没有了逃生的机会。
但他们还在拼命地奔跑,或是抓住战场上乱跑的战马,为自己能活命上演着人性的丑陋。
冲过去了,冲过去了。
杜度率领着残兵败将终于冲过了缺口,枪声、爆炸声在耳中显得小了很多,刺鼻的硝烟味也澹去,终于闻到了清冷新鲜的空气。
尽管心情沉重,但杜度等建虏却未尝没有一种逃出生天的轻快感。征战这么多年,死人见得多了,也不是没败过,好在还能重整旗鼓。
可惜,建虏的心情很快就被突然冒出的敌人,以及轰鸣的火枪声,所击沉到了谷底。
那是两千朝鲜军队,借着东江军主力战阵的掩护,悄然来到了缺口外,矮着身子在静静地等待。
他们没有直接堵住缺口,而是在缺口的一侧布成数个战阵,等到建虏冲出来,才突然然站起,向着奔逃而出的建虏进行勐烈的侧击。
枪声如爆豆,朝鲜军队边打边向前推进,缩短着距离,以保证火枪射击的杀伤力和准确性。
数个战阵,绵延近两百米,喷吐着火焰和白烟,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