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厌恶头上的金钱鼠尾,但郭大靖也不是迂腐的人。为了能够化装潜入,留着小辫子,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赵青山笑骂完,终于意识到郭大靖是认真的,他之前痛快答应则有些敷衍。心中觉得奇怪,他摸着胡须打量着郭大靖,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郭大靖也不在意赵青山目光中的疑惑,贪多嚼不烂,今天的外语学习到此为止,他想要休息了。
“赵叔,休息?”郭大靖用询问的口气说道。
赵青山沉吟了一下,没说出心中的疑惑,起身道:“后半夜我或者三祥来替你,赶了一天多的路,确实够累了。”
郭大靖目送着赵青山走入树林深处,钻进雪窝,裹紧毛皮。在脑海里把学来的满语重新过了两遍,不知何时,他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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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大年初一,辞旧迎新、万家欢聚、畅饮开怀的日子。
但在山林里,风雪中,一伙逃亡者却在艰难跋涉,完全感受不到节日的气氛,更没有庆祝畅饮的心情和条件。
不但没有过年的欢乐,每天却都有悲伤的事情发生,令人心头笼罩着悲哀和伤感。
不少村民们都是体弱身虚,那是长时间挨冻受饿造成的,不是一两顿饱饭能够恢复过来的。
冰天寒地中的露宿,即便尽量选在背风之地,也升起火堆取暖,可艰难的跋涉依旧消耗了一些人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到了第二天依然有人再也不会醒来。
五六个,十几个,七八个。
三天时间,死亡人数由升而降,有稳定下来的趋势。实在是太过虚弱的没熬过去,剩下的都还有些体力支撑。
对此,村民们已经麻木了。死者被草草掩盖,只是聊尽人事。可人们便又要启程出发,向着未来和希望继续前进。
绕过了青台裕堡,村民们进入冰封的杓子河,沿着河谷继续南下。两天后,他们已经接近了杓子河与五重河的交汇处。
按照正常的行程,再有两三天,就能看到大海,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而且,沿海四五十里,建虏已经全部放弃,形成了一片无人区。既是无人区,那自然是安全的,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但事情的发生往往出人意料,仿佛老天偏要为难这支千辛万苦的逃亡队伍,眼看着就要脱离危险,面前却又多了一道令人绝望的阻碍。
远远眺望着冒出袅袅炊烟的营寨,周庆的脸色难看,这是他潜入时所没有的。正因如此,他才选择了这条逃路。
郭大靖微眯起眼睛,好象是被雪光刺激,其实却是心中涌起的杀意。
按照周庆所说,他们需要往回走上一天,再迂回绕过这座建虏的营寨,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如果粮食充足,花费三天也不是不能考虑。可关键就是吃的不够,原计划的两天还勉强能支撑。现在额外又多出三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在寒冷的环境中生存,甚至是跋涉,必须要保证身体的热量,以及足够的体力。
这不象在屋里躺着不用活动,喝口稀的差不多就能不被饿死。现在是逃亡啊,不逃就是亡,可没体力,又怎么逃呢?
“回去商量一下吧!”周庆用无奈而又沉重的声音说道:“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建虏,咱们只能绕路走了。”
郭大靖垂下眼帘,知道周庆为何话语沉重。
如果要绕路,就只能放弃一部分人,把粮食集中到另一部分人手中。以此来保证他们的食用,维持他们跋涉的体力。
至于被放弃的那部分人,除了冻饿而死,或被建虏发现而被杀死,几乎没有了其他生存的希望。
“我,想,再——看——看。”郭大靖抬起头,眼中透出了坚定和绝决。
周庆看着郭大靖的脸,缓缓说道:“大靖,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要你我坚持,李秀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