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客厅,坐着一位妇人。
见她出来,面色温和地站起身来。
妇人六十来岁,衣香鬓影,雍荣华贵,眉目间能看到库里的影子。
库里长得像他的母亲。
邹可秋也微笑着迎了上去。
“我终于见到你了,玛妮卡!”
贵妇人平缓的语气里,含了几分欣喜。
虽然被特怀德爷爷认了亲,邹可秋也只认识他和库里、露西。
邹可秋一直没介意,这样的认亲,就是个感恩仪式而已。
她不知怎么称呼贵妇比较好,称奶奶似乎把人喊老了,叫阿姨又好像不符合辈份。
于是,她礼貌而谦恭地躬了躬腰,轻轻打招呼:
“您好!”
贵妇指了指旁边的高级皮沙发,示意她坐。
被贵妇接见不在邹可秋计划之列,她看了眼立在墙边的老式座钟,听话地坐下。
贵妇在旁边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侧着身子端详着她。
邹可秋缄默着,温婉地笑着,大方的让长辈审视着自己。
“我们早该见面的,可艾仑不知安的什么心,就是各种推辞,不让我们相见。”
贵妇再开口,满嘴埋怨。
若换到以前,邹可秋也可能有同样的困惑,但项天翔接过三A统帅权印后,很多事在她心里已清晰明了。
那时作为三A统帅被考察和培养的苗子,艾仑博士不让多余人认识,自然是出于权谋之策,也是对她的保护。
对着贵妇的抱怨,她谦和的为导师解释:
“我那时是学生,博士只是为了我
们能静下心来钻研学业而已。”
贵妇不认同这样的理由,依然愤愤不平地说:
“可你是一般学生吗?你救了我家露西呀,还是我家老头子的干孙女,怎么就不能给我见一见呢?”
邹可秋抚上贵妇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微笑着宽慰:
“谢谢,我们现在见,也不迟。”
贵妇眼光停留在手背上,那只纤纤细长而温厚的手,白晢而干净。
邹可秋以为自己冒犯了,赶紧收回手,不安地道歉:
“对不起!”
哪知贵妇抓起她的手,重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笑道:
“我无法想你救露西的样子,那得要多勇猛,可你,完全不像。”
邹可秋不好意思地垂下羽冀般的睫毛,羞涩地解释:
“那只是逞一念之能,事后也挺害怕的。”
贵妇反过手来,拍拍她的手:
“不介意跟你聊聊我儿子的事情吧?”
邹可秋心想,点主题了,屈尊就卑在这等了她这么久,不就要谈库里的事嘛。
她点点头,抬眸看着贵妇,静候她的开场。
真要开谈,贵妇一时不知从哪说起,犹豫让她斟酌着字眼:
“对库里我很愧疚,生他时身体不好,一直没怎么亲自照料他,所以,他跟我不亲。”
邹可秋心一痛。
她触景生情,对两个儿子,她也疏于亲自照顾,以后会不会跟自己也不亲呢?
不行,这次将项天翔提溜回家,她将以儿子为重,在家陪着他们一起成长。
该陪伴的时候
却缺席,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邹可秋心中苦涩悠悠之时,又听到贵妇说:
“但他有个好姐姐,代我填补了缺失的母爱。”
邹可秋转回的思路没卡在点上,她赞同地附合道:
“安德耶亚姐姐对库里爱得很纯粹。”
贵妇愣了下。
邹可秋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贵妇说的是她的女儿,库里的亲姐姐。
她正要说声“对不起”,贵妇冷冷地声音传来:
“她也配纯粹?”
邹可秋赶紧收声,打算就当个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