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珊不信佛,但在此刻,不知是受环境使然还是心有所盼,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油然而生。
那憋屈心底的委屈和悲伤,像见到远在京都的慈爱爷爷一样,统统通过无法遏止的泪水,倾泄而下。
这种感觉很是舒缓,也很奇妙。
她流着泪,也学着邹可秋的做法,点了柱香供上。
礼完佛,邹可秋牵起金姗的手,走进旁边的禅房。
禅房很幽静。
厚实的地毯上,摆放着一个长条红木矮桌,上面依次摆放着鲜花、香炉和茶具。
两人在桌对面的蒲团上席地而坐。
邹可秋从抽屉里,取出点心和坚果,开始泡茶。
哭过的金珊,虽然泪水冲洗了心中的郁闷,但也冲走了精气神。
了无生趣的她,目光呆滞,心事重重。
邹可秋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普耳茶,倒进精致小巧的功夫紫砂功夫杯。
金珊望着腾起的缕缕水汽,眼眸又蒙上雾水:
“我干嘛要转业?在部队虽然条件艰苦,但心是踏实的,哪像现在,小秋,我真的好后悔!”
“嫂子,不要着急,你和大哥刚到地方,需要重新适应和磨合。”
邹可秋温婉地相劝。
金珊眼睛一瞪:
“适应他跟别的女人乱搞?”
邹可秋和谒地笑笑:
“嫂子,除了看见那女孩坐在他腿上,你还有大哥什么乱来的证据?”
“难道一条还不够吗?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
金珊气呼呼地瞪着邹可秋,端起功夫茶,一饮而尽。
“当然不够。是那女孩主动坐上他的腿,又不是他坐在那女孩身上。你们老夫老妻的,大哥什么秉性你不知道吗?”
“他秉性有没有问题,关键时刻才看得清!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却不拒绝,你说他秉性有没有问题?”
金珊心情烦闷,眉头紧蹙。
“你进去这个点跟我当年看到翔哥和Addy那个时间点一样,正好是女方主动的那一瞬间。其实,男人也是人,我们要给他反应和处理的时间。”
邹可秋说得推心置腹。
金珊嗫嚅了下,不服气,但又不知怎么反驳。
“嫂子,其实你清楚大哥秉性没问题,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解释?”
邹可秋把一小块点心递了过来。
金珊满脸痛苦地摇摇头。
她咽不下。
也咽不下淤堵的闷气。
“我相信大哥说的是实话!”
邹可秋收回点心,送入自己口里。
金珊愣了愣,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她当然想相信。
她还是政治处小干事时,就被从战斗机旅调来的那位高大威武的飞行大队长所吸引。
那时,她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相反,那黝黑的皮肤粗壮的身材,一度让她以为他来自农村。
他们相识在一个晴朗的下午。
炽热的阳光洒满部队政治处大院广场。
远处训练场,不时传来新兵训练震天响的口号声。
那时还是后勤科小干事的金姗,已满怀理想,要当一名驻外武官,于是天天苦学英语。
直到科长来电话,责问她货物都码好了,为什么没人去接洽?
这是科长开会前,特意向她交待好的。
而她记错时间,以为科长要她负责发放物品是在明天,所以趁处里的人去军部开电视电话会之机,狂学英文。
她书都没放下,慌慌张张地跑到大门。
大院里,绿色塑料包裹的物资,整整齐齐摆成长方形,小城墙般地矗立在她面前。
不出一个时辰,从操场上训练回来的新兵们,将领走这些日用品和军营手册。
可处里现在就她和一位值班员。
值班员守着电话离不开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