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能活上千岁啊,鸟国一天,人间就十年呐,哪有可比性!”
鸟国一天,人间十年,明天鸟王就来接哥哥,这么算来,哥哥数年后也将离开这个世界。
邹可秋心阵阵发慌。
她坚持着:
“人间有爱,有眷恋,我不想再回鸟国了!”
她想,百年和千年有什么区别,到头还是一个死。
她不再回鸟国,要去,就去佛国,奶奶说那是一个不生不灭的永恒地方,比鸟国比天国好了不知多少倍。”
妈妈哭出了声:
“孩子,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呀!”
“爸爸妈妈,来人间吧,来人间我们继续做家人,好吗?”
起风了,风卷着云在头顶翻腾,爸爸妈妈围着她盘旋了不知多久,最终哀鸣着,腾飞而去。
夜,黑得深沉。
病房门,轻轻地开了,一个高大年青的身影伫立在门前。
凝视良久,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邹可秋床前。
暗淡的灯光,映照出他俊朗的脸上布满愁云。
是项天飞。
他眼光直接落在邹可秋脚踝上那只翩飞的蝴蝶上。
开裂的蝴蝶,从里往外渗出液体,让垫在踝下的药棉沙布,渍湿一片。
他轻轻跪下,捧起那只惨白的玉足。
有种痛不欲生的悔恨,像把刀,剜着他的心。
他克制着,注视着那张瘦削得快面目全非的病容,良久,才慢慢放回那只蝴蝶。
起身走出房间的项天飞,大踏步地冲进电梯,一口气跑到花园,坐在情侣椅上,掩面痛哭。
一只手,胆怯地扶上他耸动的双肩,轻柔地按摩着。
他抹了把泪,抬头回望,有惊诧后的恼怒:
“丁慧?怎么是你?”
“我也悄悄探望过她了,我也好恨自己,可是孽已造,我们该怎么办?”
丁慧柔声中带着哭泣。
项天飞望向深邃的夜空,在夜风中久久没有动弹。
丁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敢打扰,只好在夜风中安静地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项天飞终于站起身。
“去哪?”
丁慧问。
“赎罪的地方。”
他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
“等等,我也去!”
丁慧小跑着跟上。
项天飞回过身,看着她,眼光充满决然:
“我去寺院,你跟着不合适!”
丁慧僵立着,挪不动步。
项天飞嘴角裂开,露出一丝笑:
“你的罪,归我!”
说完,大步离开。
就在项天飞走近豪车,丁慧像是突然醒悟过来,飞奔过去:
“飞,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