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的秋天,就像被打翻了的染料的盘,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层林尽染。
分离的时刻到了。
法兰克福国际机场,项天翔和邹可秋跟所有送行的人一一拥抱。
艾仑、婕尔希、库里、安德耶亚姐姐、魏勇、娜塔萨。
唯独项天飞躲避了。
项天飞拥着阿登勒蹲在贝蒂面前。
贝蒂泣不成声,哭得我见犹怜:
“格策叔叔,我不想阿登勒走,想跟他一起玩!”
“他不是德国人,必须回到他自己的国家去!”
项天飞将纸巾放在阿登勒手中,带着阿登勒的胖手,给贝蒂擦眼泪。
“不嘛,我不嘛,我就想跟阿登勒在一起!”
小女孩扭动着身子,急得小嫩脸红扑扑的。
阿登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里“姐姐姐姐”的呓语着,捏纸巾的小手在贝蒂脸上游走。
他兴头起来,另一只手搭了上去,捧着贝蒂的脸,吧叽地吻了一口,随即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项天飞也忍俊不禁,轻轻的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阿登勒,跟姐姐说再见,欢迎到水城去玩!”
阿登勒高兴地手舞足蹈,走近贝蒂,捧起那张小脸,又要吧叽上去。
“哇—-!”
一声尖厉的哭声,从贝蒂嘴里冲口而出。
兴致勃勃的阿登勒被吓得一个激灵,也“哇”地一声,大哭开来。
“我不,我也要去水城,我也要去!”
贝蒂连哭带喊。
俩幼儿混杂的哭声,交积在一起,彼此还互相感染,哭喊声一时甚嚣尘上,彼短此长。
这下好,送行的大人们,全给吸引了过来。
库里跑过来抱起贝蒂,心疼地又吻又哄。
项天飞搂住抱着自己脖子哭得震天响的阿登勒,不肯撒手交给他父母。
邹可秋只好走到库里身旁,哄着尽情宣泄的贝蒂:
“宝贝,等阿登勒回去安顿好,爸爸就带你去玩,好不好?”
贝蒂一抽一泣地:
“玛妮卡妈妈,我现在就想去!”
“现在去,你和爸爸还没做好准备呢。你看啊,你还要上幼儿园,爸爸还有工作走不开,你妈妈还要开服装发布会,等你们有时间了,一起来,玛妮卡妈妈在水城等你来跟阿登勒玩,好不好?”
听说能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小姑娘终于停止了哭声,抹着眼泪绽放出灿烂的笑:
“玛妮卡妈妈,你保证我爸爸妈妈一起带我去找阿登勒吗?你保证!”
这下邹可秋被将军了,她心中连连叫苦,懊悔自己擅作主张。
正在为难,库里及时解了围:
“宝贝,只要你高兴,爸爸保证带你和妈妈还有安德耶亚姑姑一起去找阿登勒玩!”
“好耶,爸爸,我爱你!”
贝蒂破啼为笑,给库里献上一个大大的吻。
邹可秋上前拥抱了站在一旁的安德耶亚,在她耳边低语:
“姐姐,库里离不开的人是你,如果能听他的话去接受治疗,他会很快乐的!”
安德耶亚感激地点头,眼含泪光:
“我答应他了,就像你说的,他很高兴!”
魏勇最后一个上来,握手告别时,他腼腆的笑容中有一丝惆怅,嘴唇翕合了好几下,终究没发出声,只好尴尬地憨笑着。
“魏师傅,无论是否服刑,你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在国内等你!”
邹可秋展开双臂,给了魏勇一个拥抱。
下颏搁在邹可秋肩上的魏勇,听到自己喉管里的哽咽,他摁了摁她的手臂,用力地点了点头。
终于站在舷梯上了。
邹可秋回眸。
舷梯下,婕尔希怀抱中的项天飞,手蒙着眼睛,哭得双肩颤动。
她动容。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