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飞像听到蚊子怀了大象的种,“噗嗤”一声笑开了:
“你就算了,把阿登勒好好养大,要遁空门也是我去。”
邹可秋见他没了正形,好奇地转移话题:
“那陈兵怎么出现在德国?”
“泓法寺在法兰克福有道场,他随方丈出来传法的”
邹可秋试探着又问项天飞:
“你觉得他可惜吗?”
项天飞想了想,看了她一眼,说:
“刚开始觉得,但聊了会,发现他变化好大,他原来可是个小愤青,想法很多,现在却平和深刻,一下长大了那种,骨子里有种,有种……自在,对,我很向往的那种自在!”
车子静默地开着,深夜的法兰克福罗马广场,空无一人。
灯火投射过来,车子在地上铺上长长的移动阴影。
“也许,就是医生治疗方案起了效果呢?”
邹可秋抬眸看着窗外,不知问自己还是问项天飞。
“我也这么说,但陈兵说无论那方面起了效果,都是效果,她妈妈的病没了,不再受苦,他就必须履行诺言出家。”
一诺千金。
邹可秋一股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路灯依然璀璨,凛冽的寒风,穿过市政厅阶梯状的人字形屋顶,迎面吹来。
大道上的细尘纸屑,在车窗的上空打旋。
车里的暖气暖着,邹可秋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思绪又飘忽到魏勇身上。
刚才艳羡僧人的自在情绪一扫而过,一股沉重的苦恼席卷过来。
他退烧了没有?大柱和水莲有没遇到麻烦?阿登勒安全吗?
得想办法先把阿登勒转移出来!
这个念头滑过脑际,邹可秋从包里拿出手机。
就像心灵感应,此刻手机屏闪亮起来,上面显示着她正想着的人名字。
“莲姐!”
邹可秋一秒也没耽误,接通电话。
“小秋,我和阿登勒已经住进你们的酒店,见面说吧。”
水莲声音尽管平常,但邹可秋还是听出她刻意压制的情绪。
浓重的不详之感席卷而来,邹可秋心脏剧烈地撞击,好似随时要蹦出胸膛。
她不得不将手紧紧摁在胸前。
坐在副驾驶的项天飞拧过头,望向她,眉头紧蹙地问:
“怎么啦?”
邹可秋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部尽量避开窗外闪烁的灯光,躲在阴影里。
她声音平静如水:
“没事,回酒店说。”
拧着头的项天飞一直没动。
他定定地观察了会,将手伸过来,抓住她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用力地捏着。
这次邹可秋没感觉尴尬,接受着那只宽大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力量。
她觉得自己正走向悬崖,下面看不到底的深渊像支吸气筒,牵引着她要一脚踏空。
而这时,身后有只虽稚嫩却有力的手,一直坚持着把她往后拽。
不知那方力量大,稍有不慎,她将连累他一起跌下,粉身碎骨。
一股温热的液体,溢上眼眶,邹可秋抽了抽鼻子,忍住哭泣,反握住了那只手。
开车的同学微笑着,心里暗笑,这狗粮撒得令人艳羡。
只是不知格策干了什么亏心事,总让这女孩心事重重!
回到酒店,邹可秋按照水莲报的房间,与项天飞直接上了楼。
“宝贝!”
见到阿登勒,邹可秋扑了上去。
在小床上睡熟的阿登勒,肉嘟嘟的小胳膊伸出被褥外,显得格外可爱。
“怎么啦?”
尽管迫切地想知道水莲出现的原因,但邹可秋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在阿登勒脸颊下亲了两口。
“今天,大柱和魏师傅都听到狗喘声,是警犬那种。”
水莲似乎还在高度紧张中,说话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