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有条内卡河,从狭窄而陡峭的山谷,流向德国和瑞士交界地带的莱茵河谷。
在高出内卡河海拨300米的山上,有座红褐色古堡小镇,叫海森堡。
艾仑博士新研究基地就设立于此。
邹可秋逃逸到此地已两月有余了。
她现在的英文名字叫玛妮卡。
正是这个新名字,让她躲过无所不能的项家追查。
她被安置在一幢上百年的两层别墅里。
别墅其实就是学生宿舍,有四间套房。
艾仑博士的四个学生,两男两女。
一个男生叫约瑟夫,美国人,中等身材,长着一头金色卷发,灰色的眼珠,白晢的皮肤布着零星雀斑。
另一个男生来自俄罗斯,叫阿纳托力,是他们四位里年纪最大的学生。
阿纳托力长得高挺鼻大,眼眶凹陷,强壮的体格让人想到古罗马的格斗士。
女生叫埃莉诺,是德国本地生。她个子不高,还有些微胖,五官却立体和谐,有张中国人喜欢的娃娃脸。
他们先于邹可秋到达,已三月有余了。
两男生住一楼,邹可秋和埃莉诺住在二楼。
甫到这个崭新环境,邹可秋周身乏力。
三位同学安慰她,说他们来时也这样,应该是水土不服。
为了省事,也为了与往日告别,她曾到过一次理发店,决定换个发型。
留短发。
“你想好啊,多漂亮的一头秀发呀,剪掉可惜了!”
满头自然卷的理发师梳理着她的长发,最后通碟地提醒着。
她咬咬牙,狠心地说:“剪吧!”
当理发师终于举起剪子,她的某根神经瞬间被拉动,耳畔回旋着那声请求:“以后你得留长发,像个仙女!”
“停!”
她鬼使神差地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事后,她宽解着自己,头发能了结什么?关键要从法律层面解决问题。
她决定通过法庭起诉离婚。
只有离婚,才能彻底摆脱过去,迎接未来,她的逃离才有意义。
婚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这对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中国女孩来说,是一种无法抹去的伤痛。
这种磨难,让邹可秋悲戚脆弱。
她时常坐在研究所的后山上,望着脚下缓缓流淌的内卡河发呆。
她少言寡语,本是安静内秀的气质,更是散发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冷清内敛。
三位同学并不知道她的遭遇,对性格孤僻的邹可秋似乎不太适应,明显有些疏离。
忙碌的艾仑博士,发现了她的异常。
那天黄昏,她没去饭堂吃饭,因为没有胃口。
她来到后山,坐在石头上,托着腮帮,望着闪着波光的内卡河流,静静地发着呆。
“想家了吧?”
一个慈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侧脸,看到是艾仑博士和夫人,正微笑地凝视着她。
她慌忙起身,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她想家了吗?
没有,因为她没有家!
要想,也是想奶奶和哥嫂,还有小瑗他们。
“孩子,山上风大,跟我们回家,我炒意粉给你吃。”
博士夫人上前拉起她的手,邀请她一起用晚餐。
她想拒绝,但望着两位长辈柔善的神情,自然开不了口。
她温顺的跟随博士夫妇来到堡上他们的家。
艾仑博士的家很简朴,除了必有的家具外,到处放着涉猎医学和医院管理的书籍和各种报刊杂志。
夫人很贤惠,很快端出热气腾腾的磨菇汤和香辣意粉。
“孩子,吃吧,当艾仑的学生,功课很重,没好身体可吃不消的,你得好好吃饭。”
博士夫人将汤盛进她的盘子,为她铺好餐巾。
艾仑博士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