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起松涛,阵阵拂来,有种寒,从邹可秋心底攀升,扩散到四肢百骸。
她又打了个寒噤。
“还冷?”
男人感觉到了,拢了拢套在她身上的西装。
他身着一件厚质衬衣,只觉秋风清爽。
这丫头太虚弱,得用心给她补补了。
将她的小手放进自己的西装裤兜,他问:“回去吃饭,增加点热量怎样?”
他在征求自己意见吗?
没听到回答,项天翔俯下眼睑,即刻对视上一双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杏眼。
他心一揪,把裤兜里的手捏了捏,关切地问:“怎么啦?”
“二少,你们就冲着我来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怎么对待我,都行,只是求求你,求求你别去找我奶奶,好吗?”
项天翔愕然。
还没弄明白怎么就不能找她奶奶了,又听女孩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我奶奶中年时,就没了我爸爸妈妈,现在年纪大了,还有哮喘,她要是知道我和哥哥这样了,就活不了了!呜呜呜 ”
项天翔赶紧抱紧她,还没顾得上解释,女孩抓住他胸前衬衣,乞求着:
“求求你,放了我奶奶和哥哥,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女孩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地不断涌出眼眶。
项天翔心塞不已,这女孩对他的屈解有多深啊!
明明想去见她的家长,只有得到她奶奶的认可,他这位孙女婿才可以在邹家站稳脚跟。
因为邹可翘也只能听他奶奶的!
可她偏偏看扁了他。
真要报复,还需要跟她这个仇人天天耳鬓厮磨吗?还想尽各种方法宠溺她吗?
天下有这样的报复吗?
真是个傻丫头!
项天翔摸摸自己钢扎的胡渣,苦笑了。
看来,原来的欺凌和现在的宠溺,都有点过,无论仇恨还是喜欢,都下手太重,常常把她弄得伤痕累累。
还是得收敛些,否则让她误会越来越深,以后拽都拽不回来,那麻烦就大了!
但为了他们兄妹的安全,也为了案情进展顺利,她的人质外衣还必须穿着。
这丫头没经历过生死风浪,现在跟她摊牌,万一表演不好前功尽弃了怎么办?
那就让她做个开心的人质吧!
打定主意,项天翔掏出纸巾,为怀里泣不成声的女孩擦泪,陪着笑:
“好了好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但记住今的啊,给我当牛做马,这话说了就不能不算数!”
邹可秋止住了哭泣,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怯生生地求证:“那你同意不去找我奶奶了?”
“不找了。”男人揪揪她的鼻尖,浅笑。
女孩明显还不放心:“那你也同意真的放我哥哥了?”
他俯首望着怀里可怜楚楚的小可人,不忍再折磨她,应允道:“充着你愿意给我当牛做马的承诺,放!”
邹可秋呆滞了半分钟,没敢动,她怕自己听错了。
为了驱散他的担忧,男人笃定地补充道:“放他先回美国。”
邹可秋含着泪,裂开嘴唇,又哭开了。
这次是喜极而泣!
良久,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纸巾,擦干眼泪,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我哥回美国呀?”
男人搂着她,折回身,往山下走。
“我给他介绍了单生意,是美国那边的,拥金丰厚。他医院没了,找凶手需要的资金这下也解决了。”
“这么说,你们认定他不是凶手了?”邹可秋问话里带着欣喜。
“现在尚早,他必须找出凶手,或者找到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才能认定。”
项天翔的回答一点也不含糊。
邹可秋有些泄气。
她明白,项家敢放哥哥跑那么远,是因为她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