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私人疗养院,设在水城山青水秀的郊区。
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申明望着邹可秋一身触目惊心的伤,愤怒拉扯着他清秀的五官。
申明真着急了。
他与邹可翘认识虽然才一个多月,但邹家的教养,无时无刻不在印证着邹可翘有很好的三观。
邹家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项、邹两家人说不定都是受害者!
但毕竟是臆断,又牵扯着人命关天,没实证他不好明说,可在心里却祈祷项家千万别干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阿翔,你最好赶快给出定论,她有罪,交给法庭审判;无罪,你放了她好吧,这女孩实在太可怜了!”申明语气恳求。
“做好你的本份,别闲吃萝卜淡操心!”项天翔拍拍申明的背,一脸阴霾。
护士进来,撤走吊瓶。
邹可秋贴着沙布的手背,有条血管,像只蚯蚓,伏蛰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特别刺眼。
这一个月,她打点滴穿刺血管过余频繁,静脉都发炎了。
托起她的手,项天翔将自己大掌贴上去,轻轻摩擦。
申明拿来一个温水袋,让护士热敷。
田姨端来一碗血燕,项天翔接过来,坐在床沿,想亲手喂她。
邹可秋却侧过头,避开。
项天翔搬过她的头,但一松手,邹可秋又把头转开。? ?
“说,怎么才肯喝?”项天翔伸出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
“我想见哥哥,想确认他平安无事!”
回来的路上,浑身疲惫的邹可秋,在男人怀里沉沉地睡去,醒来自从发现在疗养院,就开始不停地提这个请求。
她听申明说过,哥哥也在疗养院疗伤。
哥哥一定比她遭受到更残酷的伤害。
每每想到此,邹可秋都悲不自胜,黯然神伤。
她不允许自己有丁点失误,牵连哥哥雪上加霜。
如果项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认定她是逃跑,哥哥又会遭遇什么呢?
“他很好,我们也想他快点康复,好去找到证据,你放心!”魔鬼男人难得好脾气地宽解着。
“那就让我见见,见见好吧?”她依然固执地恳求着。
眼见为实才能让她放下担忧。
项天翔脸上阴霾密布。
不是不能见,以她现在的惨状,呈现给邹可翘,那就是在制造矛盾冲突。
不是他怕邹可翘,相反,邹可翘在他心中依然是个嫌疑犯,但既然娶了他的宝贝妹妹,在没定论他就是凶手之前,项天翔还是想给自己留有余地。
“你脚踝刚缝了针,动弹不得,治好伤再去见!”他没理会女孩的请求,直接拒绝。
那以后,邹可秋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她又提出这个让他为难的请求。
田姨见状,给申明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房门,护士也知趣地告退。
泪,无声的从邹可秋白嫩清瘦的脸颊流淌。
她的悲伤,也是安静的。
项天翔把血燕搁到床头柜,俯下身,吻着她的脸,把流淌的泪水,一点点吸干。
邹可秋想抗拒,可想想罢了。
现在的她,周身无力。
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恣肆。
手机在项天翔裤兜里震动,他没理会,在她耳边轻喃:“乖,不让见你哥,是不想让他难过。我保证,只要你养好身体,拆了线,就立即去见。”
裤兜里的手机,无休止地震个不停。
项天翔终于起身,掏出手机看了看,不得已走出病房接听电话。
邹可秋趁机下床。
脚踝肿涨,另只腿又被粮筐碾破脚背,里面似乎有无数银针在乱戳。
钻心地疼。
她一跳一拐地来到窗前,贪婪地呼吸着,想把胸中的郁闷一起呼出。
窗外,凉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