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元沅看的极为清楚,一团小小的怨气就立马告诉了她答案。
多数人身后都会在世间残留怨气,不甘就这般离开。
赵氏身后还未过头七,她的怨气正是强烈的时候,如今没平息下来,还环绕在李忠身边不肯离去。
所以元沅根本不用多看,仅一眼,她就能确认了这一切都是李忠的计谋。
他造了杀孽,为了让自己无罪,还特别找了元百善帮自己作证脱罪。
李忠是读书人,还是想考取功名的读书人,元沅见他几面都能看出他对功名的执着。
如今犯了这等大错,他也没放弃考功名,为了不被抓进牢里,影响自己的前程,他是做足了准备。
如果不是因为那道勒痕,恐怕真的被他钻了空子,让这桩案子被当成赵氏的自尽。
“城府之深,令人发指。”元沅神色凝重。
“我三哥的确是被奸人所蒙蔽,他既然咬死了自己没有作案时间,还让三哥为他作证,大人从他这就必不可能得出其他的说辞,不如重新捋一遍事情的经过。”
李忠出门后一直都同元百善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分身乏术,那赵氏一定是在他出门前就身亡,然后李忠又故意引元百善为自己作证。
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一串雨后留下的脚印。
只要想通那脚印是如何形成的,就能戳破李忠的谎言。
这事,聂明离还要仔细思索。“我会调查清楚,事情明了之后,你兄长也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衙门。”
“我相信大人,凡是他做过的事,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李忠的嘴里撬不出来话,大人还可以再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其他的证据。”元沅给他一个信任的眼神定定心。
信任是要给足,但要想聂明离能够安心查案,早日把三哥放出来,还要保证他身边人无虞,不被身边的琐事分心。
元沅目光转向阿宴,上次那个载他回来的车夫也是,如今聂明离身边的这个侍卫也是,都是一副有面临大灾的短命相。
若是往常,她必不会多这一茬事,但现在不同往常。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聂明离让阿宴退后,他抖机灵只退了几步,阿宴耳朵灵,就是这个距离也能听到。
“再退。”聂明离又赶了他,直至让他退到院外,阿宴有些委屈的挪步到院外,现在他是一点都听不着了。
见元沅的目光多数停留在阿宴身上,他就猜测阿宴有问题。
聂明离从不怀疑他身边人的衷心,人不会有问题,那就是面相的问题。
以前因为国师的胡言乱语,他最不喜欢这些东西,不知何时起,他竟然也把面相运势看的如此重,真是奇怪。
“怎么了,他叫阿宴,是我刚来的侍卫,有何不妥吗?”
元沅阖目轻摆着头:“不止他有不妥,大人身边的其他人恐怕也有不妥,敢问大人,最近是否有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往南方?”
南方……
聂明离心情沉重,南方如今的局势有些紧张,战争愈发,他的确让不少心腹接连探查,如今还没传来消息。
九曲镇不是他的安乐之地,他迟早要离开。
这是大事,不好跟元沅讲。
看他不说话,元沅也不急,只是提醒自己的。
“他今年命里有大灾,事关性命,不易外出,大人若真需身边的人南下,一定要慎重,我的建议是改路前行。”虽是短命之相,但并非不可破解。
这是人为的灾祸,只要多加小心,随时提防就可化解。
“好!多谢指点,我明白了。”改路就改路,真能保证人的性命,那就不算麻烦。
犹豫了一会,元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打商量:“还有一件小事……就是我刚才引大人出来的符纸,大人能不能还给我,每一张符纸都很珍贵,你还给我,我就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