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那边最近什么动向?”杨应龙寻思良久,问他的兄弟杨兆龙,“新来的贵州总兵叫童元镇现在驻扎在哪里?那家伙用兵怎么样?”
“细作昨天报告,童元镇现集结了五千人马,驻扎在了洪关桥背后不到五六里远的地方。郭子章正在协调水西宣慰使安疆臣为左翼,却叫安疆臣去联系其弟沾益宣慰使安尧臣做童元稹右翼。那家伙是个急性子,左等有等水西和沾益兵马都不到位,已经在开始骂娘了呢!”
“洪关桥?那蒙水的水位现在怎么样了呢?”杨应龙一听就来了兴趣。
“这好久都没有下过雨了呢,水位肯定小多了,”杨兆龙回答后立即猜测到了他哥的打算,接着说,“不过要士兵涉水过去偷袭是办不到的,水位至少也有齐腰深,秋天里冰凉得厉害,到了那边只怕刀子的拿不起了呢!要偷袭也只能是到了十月份,水位再退去一些,让河中的大石头全部露出来才好啊!”
“要是蒙水上游我们境内的香河水堵住了呢?”杨应龙冷笑了一声问,“那水位还可能会下降三分之一吧?那时洪关桥那一段河床里的大石头还露不出来?”
“这——”杨兆龙一拍自己的脑子,“我这里想问题怎么就总是比大哥你慢了一步呢?”
“明天你领一千人用粗麻绳结成一个拦河大网,把网安置在我们境内香水河下游的河面上,两端牢牢地捆绑着河岸的大树。在大网的内侧用石头以及麻袋装满泥土混合着筑成了一道堤坝,拦截住香水河的河水,”杨应龙立即做了部署,“这一次,童元镇既然要让水西安疆臣两兄弟做他的左右翼,我就让这两地土司兵好好配合这个贵州总兵一番。”
“让他们好好配合?”杨兆龙不解。
“我们装扮成彝人偷袭贵州军,不就把水西、永宁和沾益土司兵都拉来垫背了吗?只要他们被迫造反,播州无异于增加了十万大军呢!”
第二天,杨兆龙就按照杨应龙的安排前往香河。
深秋时节蒙水的水量就小,上游的香水河一被堵住,蒙水三岔河以下一段的河底就露出一块一块的大石头。石头与石头中间素湍绿潭,敏捷的人完全可以从一块块石头上飞跃而过。
隔了一日,杨应龙知道杨兆龙那边已经堵住了香河水,便与杨珠带了五千人马,都穿上彝族服饰,乘黑夜从飞练堡新修好的关隘出发,自己领四千五百硬军埋伏在蒙水播州一侧的洪关桥头,其余五百人由杨珠带领。他们不走洪关桥,而是转到河底偷过蒙水。
彝家的黑衣还真适合夜袭。一串黑影在朦胧的月光下通过河床里的一个个大石头过了蒙水,匍匐着来到洪关关前,关里的守军浑然不知。
杨兆龙的二公子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自己却把随身的绳索从腰间解下。绳索的一端是一分为四呈十字状分布的铁爪子。
杨珠把绑着铁钩那段绳索呼呼摔圆了,往上一抛再往回一拉。叮当,四个钩爪中的两个立即把关墙垛口抓牢。
叮当声让关下的播州兵一阵心跳。
关墙上却只有几声呓语,一会儿便回复到悄然无声,远处倒是有林涛在呜呜咽咽,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怪叫。
杨珠看着关山没什么动静了,抓住绳索把身子一纵,蹭蹭蹭几个猴登就上了关墙。
关墙上,背靠两边的墙垛坐着几个士兵,却全都耷拉着脑袋在打盹,被杨珠悄无声息地一个个捂住嘴巴割破了喉咙。
杨珠摸掉了关墙上的哨兵,从那的石阶边拾级而下去打开关门。
五百播州苗兵鱼贯而入涌进洪关。
洪关守备白明达并五百守关军士还在梦中,就被咔嚓咔嚓一个个割断了脖子。
杨珠按照杨应龙的吩咐要士兵们在洪关上吃着干粮喝着水等待天亮。
天亮时,洪关桥播州这一侧,杨应龙看到对面的洪关关门洞开,便亲自上马,领着四千五百士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