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将这只鱼进献给自己的场景。一开始的时候,她之所以会如此珍惜这只龙鱼,不过是因为它是小儿子送进宫来的。
“所以这些年,是你一直在通过它来利用我?”过了好一会儿,女皇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睿亲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身后的红雾像是能通人心意似地飘上前来,灵巧地绕上了他的手臂。
睿亲王冷笑了一声,道:“我不认为这叫利用,若是没有我,您永远没有当皇帝的那天。”
女皇想起自己此前为了陷害钟毓,对外宣称自己一直生活在国师的控制下。未曾想竟一语成谶,自己真的只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这个“别人”,正是她的儿子。
她这一生,当真是一个笑话。她的抱负她的野心她的理想,不过是别人替她编织的茧房。她自以为掌控着自己的人生,到头来却是被人推着走上了这条路。
“为什么要这么做。”女皇轻声问:“元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一开始就错了!”睿亲王说着,往后退开了一步:“自从您向父皇提议废我太子之位的那天起,这一切就错了。原来我是太子,原来我才是大盛的太子啊…”
睿亲王所言非假,他是女皇与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如同容铮一样,一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后来他在女皇的生日宴上因为一些小小的过错,被当庭废黜。
之后女皇的几个儿子便陷入了太子之争,直到储君之位落到了明德皇帝的手里。后来睿亲王想来,自己少年时犯下的那些“过错”,都是母亲亲手炮制的。
“后来皇位就传给了哥哥。”睿亲王笑了一声,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只有哥哥死了,您当上皇帝,皇位才能再次回到我的手上…”
“你觉得我是因为偏爱元盛,才主张立他为太子?”女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睿亲王,问:“你有没想过,我将他推上皇帝之位,不过是想日后取而代之。试想,谁会将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置于这种险境?”
女皇此刻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的这番话引起了殿内一片哗然。容铮心头一窒,捏紧了拳头。
叶钊灵料想此话会给容铮带来不小的冲击,他偏过头看了他一样,无声地牵住了他的手。
容铮还没发难,睿亲王却先他一步发怒了:“骗我!你骗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眼神疯狂,情绪已经几近失控。霎时间,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红雾像得到了指令一般,猛地像女皇俯冲而去。
在这紧急关头,女皇的贴身女官珍珠突然从旁飞扑出来,奋不顾身地挡在女皇身前。
“珍珠!!”
女皇下意识地想把珍珠推到一旁,但已经来不及了,高台上响起了一声闷哼。
然而这团红雾没有贯穿珍珠的身体,而是临时调转了方向,隐入了睿亲王的体内,彻底消失不见。
睿亲王脸上扭曲的表情似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你…为什么…”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也听不到任何回答。
“救人…”眼泪终于从女皇的眼中夺眶而出,她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快救人!”
严天见状,马上就要冲上台去,被叶钊灵拦了下来。叶钊灵摇头了摇头,道:“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气绝的睿亲王倏地睁开了眼睛,只是此刻他的双目已然不是人的模样。他的眼眶中没有瞳仁,空洞的眼窝里仅剩一片红色的血光。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睿亲王”直挺挺地往前迈出了一步,全身的关节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像是尚不适应这具身体似的,“睿亲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来到台前,细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肢体正以一种常人达不到的角度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