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书说着话,俞淮樾就在一旁看着,带着微笑,不隐藏欣赏,明显写着几个字:我们是一边的。
贺君与看着那叫一个碍眼,语气也理智得冰人,“有没有资格,不是你我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
景书说了一大堆,结果他就扔来这么一句,有点使了大力收不住脚的感觉,也有些气,“那你说,这份遗嘱哪里不合法了?你们要起诉它不合法?”
“你从事遗嘱库工作这么久,遗嘱合不合法不会还要我来教你吧?”酸气冲天的语气。
“正是因为我懂,所以我才能笃定它是合法的!你摆个不合法的理由!”景书很少跟人这么大声音争辩的,一般时候直接就上手了,在贺律师这里,她算是忍了。
“我先告诉你小林是个什么人吧!”贺律师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在法庭举证的时候,“从这两位老人三年前第一次去上课到现在,前前后后花了近十万购买产品,全都是在你举的嘘寒问暖之后,比如,某净水器,6000元,就是在某年夏天,小林上门给老人送了一份冰镇绿豆汤之后买的,再比如,某磁力按摩带,3000元,就是在你说的曾大妈重感冒一场,小林又是探望又是熬姜汤送鸡汤之后……这样例子你要听,我可以给你举得详详细细,凭这个,为什么不能认定小林就是个骗子?《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四十三条规定,遗嘱必须表示遗嘱人的真实意思,受欺诈、胁迫所立的遗嘱无效,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小林就是靠欺诈手段取得两位老人家的信任,获得老人遗嘱中的遗产继承权。”
这番话,把一旁的文妍看呆了:这一刻,她确定以及肯定,贺律师跟小书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俩人清清白白,就是邻居。谁见过跟女朋友或者心仪对象好不好就当场庭辩的啊?
小书被他举得例子,堵得有点郁闷,气道,“可是小林都找我说了,他不要两位老人家的遗产,他还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老人家把遗嘱改了呢!”
“欲擒故纵。”贺律师一副把人性看得透透的表情。
“你……”景书都觉得怎么这一回这么难跟贺律师沟通?“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所说的条条都有证据,清清楚楚,我当事人的诉求有法律依据支撑,明明白白,有什么问题?”贺律师一副“论打官司,舍我其谁”的架势。
文妍都看不下去了,人小书也不是来跟你打官司的啊……
小书确实,如果换做别人就动手了,也就贺律师,逼逼了这么多,还说不过他!能不能动手啊!好气啊!打他一顿脑袋,他能开窍吗?“你睁开眼看看你当事人的德性!他哪点配提遗嘱!你还为他说话!”好想摇醒他啊!
“算了,你们俩别吵。”旁边俞淮樾轻飘飘插过来一句,好像是劝架,好像又不是劝架,“法律是做人的最低标准,如果一个人的言行只用法律来衡量和约束的话,那这个人,最好离得远远的。”
嗯?这话听着,在说谁呢?
俞淮樾还是笑笑的表情:说谁谁知道。
贺律师:呵呵,阴阳怪气你也有一套啊!
俞淮樾:呵呵,谁怕谁。
景书却只当俞淮樾说的是伍大爷弟弟,点头,“没错,伍大爷的弟弟真的道德品质有很大问题,就算大爷大妈立遗嘱的时候不给小林留什么,但也绝对不会给他的,大妈说了,宁可都给乞丐,也不会给他!”
“那,是另一个案子了。与我无关。”
“你……”景书无话可说了,你遇到个石头,你怎么让他听懂你的话?
俞淮樾再次充当“和事佬”,“算了算了,别吵了,别为了外人伤和气,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到底是自己人。”
呵呵!
这是劝?
反正贺律师听见的只有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不知道景书听见的是哪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