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枫说不下去。
如果没有他护着，现在躺在手术室，或者是停尸房的人里面还有她。
她对他没有愧疚，却有感激。
霍休抚摸着她的头，那一刻身为老父亲的悲伤尽显脸上。
一行人等在手术室门口，再无他话。
手术持续了将近三十个小时。
到最后，霍休的身体支撑不住，时枫不得已先送他离开，自己又折回到手术室门口。
结束已经是很晚的晚上了。
霍城浑身缠满绷带被裹出了木乃伊的既视感。
司夜辰是主刀医生，他脸上写满了疲惫，前脚把霍城送进icu观察，后脚就和几个世界著名的医生进了会议室。
他路过时枫的时候，蹙了蹙眉头，最终还是决定停下脚步。
转身看向时枫：“你如果不爱他，能请你放过，不要折磨他了吗？”
司夜辰对时枫有怨气。
霍城最近两次很严重的伤都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上次浑身重度烧伤。
这次，浑身筋骨错断。
难保不会还有下一次。
下次，或许就是把命一起赔给她！
时枫不屑解释。
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怎么样了？”
“不好。”司夜辰回答的很凶，“危险期不知道能不能度过。”
“不过也恭喜你，你不是一直想要摆脱他吗？这次说不定你就如愿以偿了。”
恰这时小护士过来急匆匆叫了他一声。
司夜辰冷冷将目光从时枫身上移开，抬步即走。
时枫不是很在意司夜辰说的这些话。
如果真的要比较，那霍城欠她的只会更多，不会少。
昨天在别墅里面她有能力离开。
但没有离开，甚至在霍城被打的时候她都没有出面帮他。
时枫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不会见死不救。
昨天却显得过于冷血，这不是她素日的做派。
或许也是因为此，她才会决定来医院。
霍城救了她。
那她现在就把这份恩情偿还掉，她不愿欠他，半分也不愿。
时枫在医院守了三天，不曾回家。
顾余晖在门口的庭院坐在三天。
到后面，林一都看不下去。
“先生。”他恭敬走到顾余晖面前，“您的身体不好，经不得这样的风露蹉跎。请您跟我回去吧。”
顾余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温润的脸上染了寒凉，有一丝颓意。
“她还在医院，他还没醒？”
林一摇头：“属下不知，瑞鑫是霍氏企业，现下又是看守最严，我们的人进不去，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顾余晖抬了下手指，“十天后就是顾氏的股东大会了，你把这件事办好即可。”
“可您也要保重身体啊。”林一道。
顾余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时枫没回来，是因为担心霍城，只是担心霍城吗？
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便跑去医院。
未尝不是在怪他，哪天竟让她遇上了危险。
他想了很久还是给时枫发了一条信息，说明十天后的事情。
时枫回应了他的消息，她说：会去。
时枫想了想又回了一条，说：顾公子，我这两天可能都没有办法回别墅，我在医院里面，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欠他什么，请容许我把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好。我会按时出席，勿挂。
顾余晖看过讯息后，嘴角勾了一抹苦涩的笑。
但愿……
小枫，希望能如你所说，这是最后一次。
霍城这次伤的太重。
有一棍子直接敲在他的后脑，颅内出血，三天之间连续动了两次手术。
也多亏了司夜寒医术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