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温言的话中没有半点温度。
温祖光尴尬搓了搓裤腿,犹豫了半天方开口:“我...工作丢了,之前欠了五万块钱,债主催着还款,你能不能先借给我啊?”
“不能。”温言抿着唇,努力地控制住情绪,“钱是赌博欠的吧?”
山水镇地方不大,没什么耗钱的娱乐设施,家里也没人生过大病,用钱最多的地方就是吃饭这一项,夫妻俩每个月挣的钱加起来绰绰有余。
被拆穿的温祖光顿时红了脸,心虚地回答:“我只是想要回本而已,一不小心就......”
这便是赌徒心理,赢钱的时候,控制不住心里的欲望,想要获得更多,输了又不甘心,总以为下一把一定能挣回来,哪怕一点点也行。
温言轻笑了声,“十赌九输,何况你的那些牌友里,出老千的比比皆是,你不输谁输?劝了多少次你也不听,既然你跟他们这么好,这钱应该找他们要。”
温祖光一听慌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输的钱,怎么能找他们呢?言言,你就行行好先借我一点吧,这些年你在外面工作肯定也存了不少钱,我就要个五万,等有了钱就还你,也不多啊......”
“五万块,不多吗?”
温言舔着唇笑问:“我工作几年,你工作几十年,你都拿不出来,怎么就觉得,我能轻而易举地拿出来呢?”
温祖光正欲解释,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女儿的声音,她学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口吻说道:
“爸,我好饿啊,可不可以借我两百块钱,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没有的话,一百,一百也行,好吗?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真的好饿啊。”
电话中,女儿的哭声让人心酸,随即她话锋一转,冷漠地问:
“熟悉吗?那年,我14岁。”
温祖光遍体生寒地靠在墙上,一时无措。
“你是死人吗?为什么叫你不应声,还不赶紧滚出来给我做早餐。”
“这一年,我15岁,当时刚参加完青少年运动会,因为长期训练导致腿脚抽筋发胀,根本不能动,而你却用一根棍子,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温言呵呵,“同年年底大年夜,我胃病犯了,颤着手给你们打电话求救,可你们毫不犹豫地挂了,我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整整三天两夜,而你们却嫌我打搅了你们的快乐。”
她眨了眨眼,微微仰着头让泪花倒流,鼻尖苦涩地塞住:“当时出去玩的钱,是我用两年时间辛苦训练得来的。”
这是她第二次拼尽全力得来的成果,被父母随意挥霍。
“那年,我在学校昏迷,你们来到医院没有一句关心,只在乎两点:花了多少钱,以及这件事传出去后,会不会影响你们在别人眼中的好名声。”
温祖光心里发虚地咽了口唾沫。
“18岁那年,我小心翼翼地求你能不能让我读完大学......你拒绝了,说我不配。”
温言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却平静地让温祖光害怕,这件事已经不是女儿第一次提起,只是他不敢面对,更没有勇气去承认。
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害怕,小心翼翼的维护表面的冷静,每每看到伤口被撕破,却为了掩饰自己的错,只能一味的去躲避,当作若无其事。
“五年前,这些年的种种被我揭开,往后的几年里,你们联系我,只有两件事:
一是怒骂我不孝顺,威胁我,恐吓我,好像把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就可以让人忘记你们曾经带给我的伤害,除此之外,你们找我就只有要钱。”
温言哭也不是,笑也不对。
“12岁前,你们把我丢在许家,从未关心过一句,生怕被我缠上,连累了你们逍遥自在。”
“13岁时,我与你们一起生活,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惹了你们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