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岫看着从自己手中呈抛物线飞出去砸到了傅筝,脸上不禁浮现出讪讪之色。
她也没有想到,大年三十的这个早上,就第一个招惹了傅筝这个女人。
傅筝似乎没有看她,而是直接略过了她的身影,径直看向了后面不远处的玻璃花房。
虞楚在里面呢。
虞岫小跑着过来,身子一偏,挡住了傅筝的视线。
傅筝看着蓦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漂亮的笑脸,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身侧的谢屿揽过了她的肩膀,傅筝脸色适才缓和了一些。
“堂姐,真是对不起。”虞岫眉眼弯弯凑了过来,“想来像堂姐这么善解人意,定然是不会同我这种小辈计较这种小事的是吧?”
傅筝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声线也是温温柔柔,“堂妹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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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如刚听说女儿和女婿上门了,赶忙着下了楼。
话说傅筝有两个月都未曾回来虞家庄园了,这还是那件事情之后头一次回来。
看着傅筝同谢屿一同进来,后者弯腰,替她掸了掸衣摆处的雪渍,傅清如这忐忑了两个月的心终于是不再那般高高悬挂着了。
虽然说前些日子傅筝总是跟她说她同谢屿之间还同往常一般,但是傅清如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傅筝是从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她多多少少清楚傅筝的性子。
今日见了,这才相信了,着实松了口气。
傅筝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抬眸就对上了傅清如的视线。
“妈。”
傅清如拉着傅筝和谢屿说了一会儿话,便催着傅筝去给老爷子拜年。
“这么久了,你爷爷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你同他好好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傅清如本人一直以来都是很怵虞老爷子的,进门十来年,一直以来都是绕着路走或是降低存在感。
但是,这次可能不是这么如意了。
毕竟婚期将近,又是谢虞两家联姻的大事,傅清如是真的担心老爷子没有消气,过几日的婚礼直接不去了。
最后下不来台面的还是她的女儿。
况且婚礼的时候人那么多,江城的豪门世家也都宴请了个遍,还有诸多各界大佬,倘若那个时候丢了脸面,不说在外面,以后在婆家,她的女儿可能都不会那么好过。
倒不如趁着今日是个喜气日子,低头诚恳认错。
态度端正,想来老爷子不会太过计较。
丢脸是丢脸了点,但好歹都是虞家人,也总比被外人看了笑话来得强。
傅清如如是想道,干脆在虞家人面前破罐子破摔算了。
傅筝闻言,脸色稍有些凝滞。
眉眼低垂,长睫颤颤巍巍,倒是有种楚楚可怜的姿态。
手搭在腿上,纠结得攥住了那昂贵的大衣。
视线里一双修长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背,手背传来那人温暖的体温,“我陪你过去。”
傅筝眼底蒙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雾气,轻轻颔首。
傅清如眸色一亮,抬手指了个方向,“老爷子在后花园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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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后花园要经过一段曲折的回廊,可以清楚地看见两边宽阔奢华的庭院。
虞家那些小辈仍旧在前庭打雪仗,嬉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傅筝侧眼望过去。
大多是相仿的年纪,脸上挂着不谙世事的纯粹的笑容,不禁感染给身边的人。
同时虞家的孩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听来无差别,却有着沟壑天堑一般的不同。
不过刹那,傅筝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回廊外,风雪飘摇,覆着莽莽银白。
隔着一层玻璃,傅筝将花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虞楚没在。
傅筝却是大大松了口气,过年了,老天爷眷顾她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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