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扑到了裴宴城的怀里面,攥紧了他的衣衫,没多一会儿,白色的衬衫胸膛处便湿润了,紧紧贴在皮肤上,露出来诱人的肌理线条。
她从裴宴城的胸膛抬起头来,正伤心着,却没有料到这突然出来了一个鼻涕泡,她的哭声蓦然间就僵硬住了。
瞬间打了一个哭嗝。
她更伤心了,把压在心底的恐惧转化为泪水,埋在裴宴城的颈窝里面,搂紧了他的脖颈,索性放肆大哭。
眼泪是宣泄情感最直白的方式。
裴宴城就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任由她哭个痛快。
等虞楚哭累了,哭尽兴了,裴宴城才捧着她的脸,仔细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她的眼睛有些肿了,但是她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
男人温声问道,“哭一场之后,轻松了许多是吗?”
虞楚更咽着点头。
这好像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样狼狈,想来这个时候她眼眶通红像只兔子,很不好看。
“以后有什么不要憋在心里面,眼泪并不会让你放下你的骄傲,它可以是垃圾的宣泄口。”
他知道,虞楚太过骄傲,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人说,宁可自己艰难消化,压抑情绪,也不愿意同旁人说起。
“我并非旁人,我是你的丈夫,同你走过余生的人,在我的面前,你可以尽情流泪,你无需伪装。”
虞楚抿紧了唇瓣。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吗?”裴宴城开口,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欲坠下的泪珠,他很平静,“鱼鱼,你知道,我等了很久了。”
虞楚放缓了呼吸,直愣愣得盯着他。
她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即便天塌了这样的大事,也砸不到你,我还在上面给你扛着呢,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你顶住,即便——”
虞楚看出来了裴宴城想要说什么,她心一慌伸手捂住了他的唇瓣,不让他再说下去。
随即两条纤细的手臂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虞楚扑在了他的怀里,鼻端缭绕着男人身上那种清冽的冷香,耳畔是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虞楚嗓音沙哑:“裴宴城,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好好对你自己都比对我好强一点,你可以自私一点,真的。”
又是这样。
这不是裴宴城头一次听见她这样说起。
他也搂住了虞楚单薄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指节插在她柔软的发丝里面,可以闻见她发间的香味和身上那股馥郁的芍药香。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我又去对谁好?”
裴宴城在她乌黑的发丝间落下一吻。
虞楚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整理复杂的情绪,也似乎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措辞。
半晌之后,她深呼了一口气,声若蚊蝇,带着哭后的沙哑,“如果我说……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个噩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会信吗?”
刹那间,裴宴城眸底翻滚着波涛汹涌,闪过一丝痛处,他将她搂得更紧,“信。”
“如果我说,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相处的时间,比你所知道的要长上很久很久,你信吗?”
“……信。”
虞楚仰起头来,可以看见男人优越的下颌线。
虞楚听见了男人醇厚的嗓音于头顶的方向响起来,像是陈年佳酿,又像是来自远古的梵音。
“我一直都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了解我,甚至于很多地方,比我自己还更了解。”
房间里面很是安静,将外面的风声和寒意隔绝了。
澎湃的情绪如滔天波浪朝着虞楚涌过来,鼻尖又开始泛起来了酸涩,嗓子眼又开始疼了起来了。
“如果我说,你所误会的我的那个所谓的前任不是旁人,而是你裴宴城,你……信吗?”
男人垂眸,对上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