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海城深吸一口气,伸手端起茶杯拨了拨,又将茶杯放下,起身走到窗前。
他想到刚才蒋佩慈说的话。
在见容卿卿之前,蒋佩慈曾和他说,徐雪茹已经不是从前的徐雪茹,在青山国寺竟然鬼迷心窍,想对容卿卿下死手。
如今又和老太君说喜欢四皇子,而老太君也因为疼爱她,就想将这位置给徐雪茹,还打了他军功的主意。
他还以为四皇子喜欢的是容卿卿,所以让蒋佩慈放心,可现在的情况,完全和他以为的相悖。
容海城心里很复杂,当年要不是徐雪茹的父亲以命相救,他早就死在了沙场上,这么多年,他对徐雪茹视作亲生。
可卿卿虽然调皮了些,性子上也比不过徐雪茹,可她到底是亲生的啊!
手心手背,真是难以抉择。
“父亲怎么不说话了?”容卿卿开口打破屋内的寂静。
容海城回神,盯着容卿卿的脸,看了又看,道:“没事,父亲只是想到你小时候的趣事儿。”
“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容卿卿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不想在这继续干扰,于是道。
“好,我和你一起,你祖母让我去明净园,正好和你顺路。”容海城决定先将这件事搁置,便是今日四皇子求娶,也要将事情压下来。
路上,父女二人心里各有想法,谁也没再出声。
容海城到了明净园,徐雪茹也在,贴心的为他端茶倒水。
老太君看在眼里,夸道:“这孩子就是孝顺,知道你要回来,早早就亲手做了你喜欢的藕粉糕,你尝一点看看。”
容海城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我刚才吃了些东西才过来,这会子吃不下,一会叫人送去晚上当夜宵吧。”
“也好。”老太君并未在意,转言道:“皇上今晚要来,是不是还要赏赐容家什么殊荣?”
“不会了。”容海城摇摇头:“容家毕竟是武将,手握重兵,御驾亲临已经是天大的颜面,哪里还会赏赐什么别的?”
“也是,容家声名在外,什么都不缺。”老太君心知肚明,故意说了一通,话锋一转,道:“那你此次的军功,就一顿晚宴抵消了?”
容夫人提前说了老太君的打算,刚开始容海城还觉得是蒋佩慈想多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心里没来由多了几分抵触,皱了皱眉:“容家世代为将,出生入死都是应该的,何谈什么功劳?”
“这么多年的拼命,怎么可能没有。”老太君见他这态度,也不想委婉了,单刀直入道:“雪茹马上十五了,这次你回来,正好给她把终身大事定了吧。”
“这件事您和夫人决定就好,我一介武夫,什么都不懂。”容海城瞥了眼站在一旁乖巧的徐雪茹,打着太极。
老太君既然开口,怎么能无功而返,她紧跟着说:“雪茹的父母是因你而死,你欠了徐家几条命,如今难道连小小的婚事,都不愿意为她开口?”
“母亲到底想说什么?”容海城眼色幽幽,看向老太君:“直说便是。”
“也好。”老太君神色冷下来:“雪茹喜欢四皇子,而四皇子也喜欢雪茹,今儿皇上御驾来了容家,你开口为她求一个恩典就好。”
“母亲可是忘了皇家的规矩?”容海城没着急应声,反问道:“真要如此,卿卿呢?”
“没忘记,可雪茹算不得容家人。”老太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道:“她虽然在容家多年,可姓的是徐,身上流也是徐家的血。”
“再说卿卿如今眼睛看不见,别说是皇子,做门当户对的正室都困难,就算雪茹作为容家的孩子嫁给皇子,也不妨碍。”
容海城绷着脸,没有开口。
徐雪茹一直在边上听着,长袖下的手紧紧握住,刚做的蔻丹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也浑然不知。
原来容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