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不打我?”
池柠小心翼翼,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崔行珏放下干枝条,唇角弯了弯。“不打,收拾去吧。”
见他真不是开她玩笑,池柠逃过一劫地去捡地上碎瓷片,生怕这货骗她。
崔行珏支颐着脑袋,唇线蹦起往上挽,露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笑容,眸色森幽森幽,一闪一闪。
池柠蹲在地上,小心捻起碎瓷片,感概算计人的活不好做,即便没回头,她依稀能感觉到落颈上的灼灼目色。
花了五分钟清理干净地上的瓷片,池柠坐回位置上,眼尾观察少年一举一动。
“吃饭吧。”
崔行珏持起勺子,舀了口香甜红豆年糕粥,在池柠死死盯紧眼神下,吃、进、去、了!
他吃了,他吃了,他终于吃了!
无色无味,绕是精通医理知识,闻惯各种药物的她都闻不出来,别提狗鼻子的崔行珏,就算是他有四个鼻孔都不可能闻出来!
池柠心中的振奋可想而知,手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而下一秒她的疑心病犯了。
为什么他这次轻而易举地动勺子?
难道是真的饿了?
适才她巴巴半天,他像快要死的一样就是不吃,现在怎么就吃上了?
池柠看着自个碗里的红豆年糕粥,颗颗红豆因烹煮过久而崩裂,露出里面粉糯豆瓣。
勺子搁放角度没有变,她习惯喝一口粥时会留下六颗数量的豆子在勺子上,为什么是六颗,不是五颗或者七颗,原因很简单,她有双数强迫症。
这个微小到不能再微小习惯,即便是一块长大的陈慎都不知晓。
“怎么不吃?”
身侧之人来了一句。
池柠打消疑心,舀了一口红豆往嘴里递去。
崔行珏斜扫一眼,继续用着饭。
两人安静无声,营帐内只听见瓷器碰撞响动。
一个小时后,这顿午餐终于进入收尾阶段。
池柠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红豆甜香,看了眼崔行珏干干净净的碗,心里那个美啊,恨不得高呼几声缓冲缓冲快乐。
“怎样,好吃吧?”
她脸上都快要笑出花来,算计着药物发作时间。
绿芝说过,这玩意不到一刻钟就会起效果,不到一刻钟,那就是不用十五分钟。
好得很,快得很,她不急着收拾碗筷,反倒是等着崔行珏身体里的药物发作,她好摔碗唤桃晚晚进来。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货有没有在外面等着。
希望人不要被刚才的小插曲吓跑。
“不把碗筷收拾下去?”
崔行珏优雅擦拭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骨节都不放过,仔细至龟毛程度。
池柠就这么看着他擦啊擦手指头,“晚点,我吃太饱,休息一下再说。”
要换平日,她铁定摔勺子来一句,‘凭什么饭我煮,碗还是我收拾’,现在不是往日,她不能让人出去,万一他身上药物发作,半路出糗就不好。
崔行珏不疑有他,继续擦拭手指头,擦拭完,他转而又去擦那条看似不粗,实际抽人挺疼的干枝条。
看得池柠无语连连,他这是准备擦干净留着下次抽她?
崔家祖宗的坟头都要因为他这一行为冒起缺德浓烟,她腹诽不断。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而过,池柠算着数,直到差不多了,她呼吸都轻快几分。
这时,专注擦干枝条的崔行珏停顿下动作,眉间不适的一拧,眨动两下眸子,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池柠晓得是药物在发作了,站了起来假意关心。“你怎么了?”
崔行珏放下手中干枝条,精神不济地揉了把眉心。“身体有点不适。”
池柠嘴边的笑容都快要裂到耳边,俯视面色越发差的少年,拿起空碗往地上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