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耀然还傻愣愣站在楼下,叶琛皱起了眉头。
如果柳耀然继续找死,叶琛一点也不怀疑楚辞这第二箭绝对会射下去,而且可不会再像第一箭那样,故意射偏了。
叶琛懒得管柳耀然的死活,但偏偏这混蛋是柳国公唯一的儿子。
柳家祖上亦是跟随太祖皇帝打拼天下的功臣,虽然后辈子孙不争气,传到这一任柳国公手里,柳家已经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家在朝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如果长乐郡主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箭射杀了柳耀然,一定会招来柳国公的记恨!
而且按照北凉律法,杀人者需处以重刑,长乐郡主如果在这里射杀了柳耀然,纵然有安亲王府撑腰,也少不得要去大理寺走一遭,吃些苦头。
朝中那些迂腐的文官,也必然会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至少也会弹劾安亲王一个纵女行凶的罪名。
“阿姐……”
楚言回过神来,显然也明白这些,脸上虽然依旧苍白难看,却仍然握住了楚辞拉着弓弦的手腕,摇了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不必急于一时。”
南弦站在楚辞身后,看了楚辞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担忧。
迎景楼掌柜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几位,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动手多伤和气是不是?长乐郡主,今儿您几位的花销,全部由本楼来出,就当您赏个本楼一个薄面,您消消气,成不成?”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迎景楼掌柜自然不希望出什么事情,何况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贵人。
楚辞沉默片刻,勉强压下心中怒意,手中弓箭准头微微偏开,“所有人都给本郡主听好了!阿言是我们安亲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谁要是嫌自己舌头碍事,大可多嚼几句舌根子,本郡主不介意帮你们割了喂狗!柳耀然,本郡主今天就给掌柜一个面子,你若再敢有下一次,本郡主必不饶你!现在,先给我弟弟阿言道歉!”
迎景楼是长安最为有名的酒楼,所处地段可谓寸土寸金,有资格来这里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世族豪奢,经营这样一家酒楼,背后的靠山自然不是寻常人,楚辞不喜欢惹麻烦,所以在不清楚迎景楼背后底细之前,并不想和迎景楼的主人交恶,况且,她和迎景楼之间也并无仇怨。
柳耀然早就被楚辞那一箭吓破了胆,全靠小厮扶着才勉强站稳,一听楚辞这么说,忙不迭的道歉:“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还请长乐郡主和楚二公子海涵!我、我可以走了吗?”
长乐郡主太可怕了,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谁说你可以走了?本郡主答应饶你一命,可没说让你就这么轻易走了,不然日后岂不是谁犯错都可以一句道歉了事?”
“说的也是。”沈遇了然,他就说嘛,阿辞姐姐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怎么可能轻易放柳耀然离开?
答应饶了柳耀然一命,可没说不能敲诈这混蛋。
沈遇笑眯眯看着柳耀然,“柳耀然,你嘛,先别急着滚,留下两万两白银,勉强算是我们阿辞姐姐和嘉泽的精神损失费。柳国公府家大业大,想必这两万两白银,对于你柳公子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柳耀然本身便是个嚣张惯了的公子哥,所以明明怕的要死,柳耀然心中也仍是蹿上了几分怒火。
再说这些年来,柳国公府越发没落,朝廷的赏赐也越来越少,府中众人只能靠着柳国公的俸禄和柳国公府名下几间铺子过活,两万两白银,足以抵得上柳国公府五年的积蓄了!
“欺人太甚?呵,”叶琛眼眸中流露出讥讽之意,“这绝对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柳耀然,柳公子,这些年来,你仗着自己的身份